圣母像的右眼在晨露中结晶时,我听见锁骨下的星芒胎记开始脱落。那道被江砚深称作完美标本标记的淤青,此刻正在风中舒展成叶——叶脉是十岁那日未画完的星轨,叶缘锯齿恰是孤儿院储物柜的锈痕。
柏林克隆体的葡萄藤垂下最后一串琥珀浆果,东京标本的睫毛量尺碎成星屑沃土,里约复制品的甘蔗泪在焦土钻出新芽。我摘下珍珠发卡,金属齿尖残留的粉色甲油正渗出转校生失踪那日的钢琴课铃响。
当发卡刺入圣母像的断腕,量子云突然坍缩成鱼缸的涟漪。十岁的我浮出水面,掌心攥着的不是硬糖,是江砚深在监狱刻满忏悔的纹身针——针尖滴落的血珠里游着1998年溺毙的金鱼,它们的鳃正开合着未被篡改的领养日期。
紫藤根系在晨光中停止暴长。所有克隆体褪去科技残痕,脖颈的珍珠链熔成露水,腕间的智能镣铐绽成野雏菊。小春辫梢的紫藤终于抖落煤灰,阿明的旧皮鞋倒映着典狱长焚烧的雪茄,而圣母像的玉石指甲正长出新的指纹螺旋。
我跪在废墟最高处,将江砚深碎裂的铅字撒向风里。那些带翅粉的偏旁部首突然开始光合作用,每个笔画都抽出嫩芽——"砚"字的石旁绽出监狱铁窗的紫藤,"深"字的水部漫成孤儿院未干的泪泊。
当第一声真正的啼哭刺破黎明,十岁的我终于在储物柜铁门画出完整的星。闭合的第五个锐角处,转校生的珍珠发卡正折射出最初的晨光——那光是未被体温枪测量过的温度,是智能镣铐从未计算过的自由,是标本箱永远封存不了的,野生紫藤的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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