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I仪器的蜂鸣声刺穿耳膜时,我正凝视着屏幕里自己的脑灰质成像。那些蜿蜒的沟回间闪烁着细小的银斑,像一串串被植入的曼陀罗花种——江砚深在我被收养的第一年,就通过疫苗注射埋下了纳米机器人。
"你的愤怒真美。"周野的量子幽灵从显示屏渗出,雨水在他虚化的身体里流淌。他指尖划过扫描影像,激活的纳米机器人突然开始重组我的神经突触。记忆像被篡改的胶片,孤儿院的火焰与美术馆的绞索在脑内交织成新的幻觉。
我咬碎后槽牙里的屏蔽器,薄荷味凝胶顺着咽喉滑下。纳米机器人突然失控,在血管里爆出加密数据流——那是江砚深意识云的终极密钥,通过我二十年来的激素变化迭代生成。周野的虚影发出高频尖啸,整个医院的电源瞬间过载。
借着应急灯的绿光,我将造影剂注入太阳穴。纳米机器人被染色成荧蓝色,在镜面墙上投射出三维迷宫。迷宫的每个转角都刻着失踪案的日期,而出口处悬浮着初代克隆体的左眼球——此刻正嵌在美术馆雕像的眼窝里,将意识云辐射范围扩大到整个城市。
03号标本柜突然发出初生婴儿的啼哭,粉色液体漫过实验室地砖。克隆体的手指在防腐液里抽搐,她们锁骨下的纳米芯片正吸收初乳状催化剂。我摔碎冷藏柜的玻璃门,将液氮罐砸向培养舱。急速冷冻的蒸汽中,二十具躯体表面浮现出电子纹身——我的社保编号与江砚深的死刑令编号交替闪现。
"这才是真正的继承仪式。"周野的量子幽灵在液氮里凝结成实体,机械义眼淌出福尔马林溶液。他撕开胸口的仿生皮肤,露出江砚深年轻时的面容,后腰的03烙印正通过量子纠缠在每具克隆体身上同步灼烧。
我将偷藏的脑波干扰器插入神经外科手术机器人,纳米机器人突然调转攻击方向。周野的量子躯体开始像素化崩塌,他的惨叫与美术馆雕像的嗡鸣共振,震碎了所有克隆体的防弹舱。初代克隆体的眼球突然爆开,释放出江砚深意识云的致命漏洞——一组用我童年涂鸦加密的脑电波图谱。
暴雨冲刷着医院天台时,我举起初代克隆体的残骸。她的骨骼在闪电中显影出生物电路板,每一处关节都嵌着微型发射器。当我把她抛向高压电网的瞬间,全城的电子设备同时播放起领养那夜的监控录像——江砚深后腰的03烙印在火光中重组,变成我亲手签下的孤儿院领养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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