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山
超小超大

续命1

《论语·宪问》:“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

其实大意都是说,人老了不仅仅会变得心胸开口,厚德包容,福泽子孙,其实更多的人是会变的人精心狠,极其自私。

允生读论语的时候,觉得孔子说原壤的话,多多少少对老人是种冒犯。以允生遇到的有限的老人来看,虽然有梅姨的母亲那样泼辣怕人的,也还是有富太太这样疼爱后辈,德高望重的。老人嘛,疼爱后辈,总归不会做出什么太过格的,丢失脸面,或者殃及家人的事来。

对于他的这种想法,敖蓉是没有意向参与和他讨论的,毕竟它从没关心过这个群体,春儿又宽厚,不会主动说出谁的不好,即使是小燕子的爹,春儿也没有丝毫微词。允生倒是想问问昌黎的想法,可是他和昌黎见面,就和寺庙抽签一样随机,他也不知道如何召唤昌黎。本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允生便也没放在心上。

恰逢端午时节,村里学堂放假,允生便和春儿整日厮混在龙王庙看热闹。敖蓉见人难得这么齐,便一个信帖传给了昌黎,邀他一起来过节,同时也提前感受一下人间烟火。没想,信帖刚刚传出去没多久,昌黎便到了。

敖蓉很是稀奇,“难不成我这心有灵犀倒是和你生的,怎么我这般刚刚念你该来和我们聚聚,你倒是来了。我的信帖难不成到的这般快?”

“什么信帖?”昌黎一边放下手里提的山上的新鲜大捆蒿草和两段粗竹筒,一边递给敖蓉两竹筒山里的陈年竹叶青,那是它太祖爷爷拿来招待仙友的,据说是它太祖爷爷从修炼那年便开始,每年在竹林地下埋一桶酒,以便自己成仙后广邀各方好友,不想,这一埋便是埋了三千多年。

敖蓉也不客气,接来便看了竹筒底部的朱批,居然是两千三百年前的。

“你家老祖宗还真是有心啊,未雨绸缪,早早备下了广邀好友的酒,它万一要是没成仙它可怎么办?”

昌黎翻了个白眼,这人说话总是这么不招人待见,就和考试的人最忌讳别人说考不上,生病的人最烦别人说这病如何严重,好不了一样,成仙的人最讨厌别人说成不了仙,但也知道它惯常故意气它,便也没有和它计较。

“我家太祖爷爷毕生只想成仙,三千年,五千年都等得,何怕没机会广结仙友?”昌黎在龙王庙后花园的石凳上坐下,便问,“春儿呢?”

“和允生在厨房包粽子……”敖蓉说这话免不了有点得意,它的春儿一年一年越发的懂事了,现在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样子。这不,端午前两天便备了黄米,大枣,豆沙和肉馅,一应五彩线和五色红纸。端午当天一大早,便拉着允生一起,又是系五色彩绳,又是折葫芦,这厢又开始张罗起午饭的粽子来了。他和允生,以及庙里的小沙弥倒是忙的不亦乐乎,到现在还没有时间和敖蓉坐下说说话。敖蓉寂寞的只能故意抬起两手两脚,向昌黎显摆自己手上和脚上的四根五彩绳。

昌黎一边喝茶水,一边斜睨它,“这些习俗对你又没有用,戴这劳什子干嘛?还戴四个?”

敖蓉见昌黎终于发现了,不无得意地说,“我也说不用,春儿执意要给我拴上,说是保佑我新的一年健健康康,无病无灾。还不让摘,说一定要戴过端午才行。”

“噗——”听罢昌黎忍不住把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指着敖蓉无声笑了半天才出声,“你?能生病?”

敖蓉不以为意的白了它一眼,“你管得着吗?我家春儿担心我,我怎么也得勉为其难地戴着,不然春儿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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