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2-1)

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的声音像撒豆子。秦霁关电脑时发现主机发烫，这才想起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吃饭。

"叮——"

电梯间传来外卖提示音。穿黄色制服的小哥递来塑料袋，标签上印着港式茶餐厅的名字："蔡先生订的瑶柱粥。"

保温盒压在待签文件上，鲜香随着热气漫开。秦霁盯着粥面浮着的枸杞，突然想起上周通宵加班时，前台收到的匿名外卖也总带这个——原来不是行政部统一订的。

手机在包里震个不停。母亲发来的语音条一条接一条，最新那条带着麻将碰撞的清脆声："霁霁啊，王阿姨介绍的医生明天来家吃饭，你请个假..."

蔡徐坤："明天财务部全体加班。"蔡徐坤不知何时站在隔断旁，手里转着车钥匙，

秦霁舀粥的手一抖，米汤溅在键盘上。他抽走她手里的勺子，突然扯松领带：

蔡徐坤："喝粥别握这么紧。"

窗外划过闪电，映得他眉骨那道旧疤格外清晰。那是大二那年替她挡开醉酒客户时留下的，当时他说是撞到门框。

"蔡总。"周秘书娇滴滴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您约了陈律师九点半..."

蔡徐坤："推了。"

蔡徐坤抓起西装外套

蔡徐坤："先去汽修厂取车。"

秦霁瞥见他后腰衬衫裂了道小口，隐约露出结痂的抓痕——正是前天夜里被她情急之下挠的。

蔡徐坤："愣着干什么？"

他按着电梯按钮的手背青筋微凸

地下车库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秦霁看着蔡徐坤熟练地钻进那辆二手丰田驾驶座，忽然想起上个月在4S店看到的购车合同——他明明订了辆顶配奔驰。

雨刷器划开连绵的水幕。车载广播里主持人提醒着路面积水，蔡徐坤突然开口：

蔡徐坤："后座毛毯下有拖鞋。"

秦霁摸到还带着吊牌的棉拖，尺码正好是她常穿的36码。副驾驶储物盒里掉出张便利店小票，凌晨，购买记录是退热贴和红糖姜茶。

红灯亮起时他扔来包杏仁糖

蔡徐坤："低血糖就别硬扛。"

糖纸撕开的脆响里，秦霁忽然发现他握着方向盘的右手小指有道浅疤——那是她十八岁生日醉酒摔碎啤酒瓶时，他徒手接玻璃片划的。

手机在寂静的车厢里突兀响起。母亲尖利的嗓音混着雨声炸开："死丫头翅膀硬了！王医生等了你半个钟头..."

蔡徐坤突然对着手机开口

蔡徐坤："再骚扰我员工，明天律师函寄到棋牌室。"

电话挂断后的寂静里，雨刷器规律的声响格外清晰。秦霁攥着糖纸，忽然听见他极轻的叹息：

蔡徐坤："教你多少次，拉黑不会？"

车停在小巷口时，秦霁才发现不是自家小区。陆沉撑开黑伞走进雨里，卷闸门拉起的声音惊飞檐下躲雨的麻雀。

蔡徐坤："车灯坏了。"

他踢了踢修理架上那辆眼熟的宝马

蔡徐坤："来取零件。"

秦霁看着他从后备箱拆下崭新音响，突然认出这是周秘书朋友圈晒过的那套。维修台角落扔着个乐高拼的蜗牛挂件，缺了根触角的模样，和她钥匙圈上那个正好凑成一对。

蔡徐坤："愣着当门神？"

把工具箱踢过来

蔡徐坤："教你换雨刷器。"

机油味混着雨水的腥气扑面而来。

秦霁："你怎么知道我家雨刷坏了？"

蔡徐坤："上周暴雨。"

他用棉纱擦着滤清器

蔡徐坤："某人在地库转了三圈没找到车位，雨刷开到最大档也看不清后视镜。"

秦霁想起那晚狼狈地趴在方向盘上哭时，有道车灯始终亮在身后。原来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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