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典客署廨房
在典客署廨房之中,铜漏的滴答声,如同时间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人心。萧雪衣静静地坐在桌前,她的指尖轻轻滑过那来自西域商队的通关文牒。这文牒乃是由羊皮制成,上面“丙辰年三月初七”的朱砂印记,颜色鲜艳夺目,显然还未干透。而这日期,竟与东宫废墟中焦木的年轮纹路隐隐相合,似是在暗示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金铁交击的声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萧雪衣心头一动,抬眼望去,只见谢无咎手持那闪耀着金光的鎏金锁链,正与一名企图翻墙而逃的粟特商人对峙着。那锁链如灵蛇般飞窜而出,瞬间绞住了商人的脖颈,玄铁环扣深深陷入他的皮肉之中。那商人痛苦地挣扎着,而他耳后那清晰可见的新月疤,竟与冰窖中那具尸首的印记一模一样。
“你要找的松烟墨,可是这般成色?” 沈青崖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他手持柳叶刀,轻轻划开了商人的褡裢。顿时,一块块靛蓝的墨块簌簌坠地,在地上散开。沈青崖弯腰拾起半块残墨,在一旁的宣纸上轻轻研磨起来。随着墨汁缓缓渗出,那墨痕竟神奇地蜿蜒成了“荧惑守心”四个大字。他微微挑眉,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典客署上月进贡的西域松烟,经手的可是尚功局那位哑婢?”
萧雪衣的白纱被穿堂风猛地掀起,露出了她右眼那触目惊心的灼痕。那灼痕在墨迹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狰狞。她的眼神冰冷如霜,直视着沈青崖:“大人不妨解释,为何刑部大牢的供状纸,与这西域松烟同出一窑?” 然而,她的话音尚未落下,廨房的梁上突然坠下三尺白绫,那白绫在空中轻轻飘荡着,正是三日前缢死浣衣局掌事的凶器,仿佛是来自阴曹地府的索命符。
未时正·刑部大牢
踏入刑部大牢,一股腐草与血锈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萧雪衣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退缩,她紧紧攥着从粟特商人袖中搜出的玉带钩。这玉带钩的钩首缺目处,残留着褐黄的药渍,而这药渍的纹理,竟与李德全腕间那刺青的纹理严丝合扣,仿佛是命运的巧妙安排。
在关押重犯的丙字号牢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突然,被铁链捆缚的死囚暴起,他咽喉处那线形的勒痕青紫发黑,与太液池中的浮尸竟是如出一辙。这诡异的相似之处,让整个牢房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此人昨夜招供时,说的可是姑娘想听的?” 明月珏身着华丽的服饰,金丝履轻轻碾过满地的鼠尸,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的蔻丹指尖轻轻挑起死囚的下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不屑。然而,那囚徒的舌根处却钉着三寸银针,针尾盘绕的金绣纹,正是尚功局独有的回纹结,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明月珏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本宫倒是好奇,史官院何时连刑讯逼供的差事也揽了?” 萧雪衣没有理会她的嘲讽,猛然扯开囚徒的囚衣。只见那囚徒的腰腹处,一道新月状的疤痕正渗着靛蓝的墨汁,触目惊心。她的眼神锐利如鹰,直视着明月珏:“娘娘不妨看看,这针脚可是三年前为东宫绣帷帐的那批绣娘所留?”
就在这时,湘妃竹帘外忽然传来锁链的清响,谢无咎静静地站在阴影中,他心口的伤疤在黑暗中蠕动如蜈蚣,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下一刻,那鎏金锁链如闪电般飞出,绞碎了囚徒的头颅。在那飞溅的脑浆中,萧雪衣竟看见混着未化的鹤顶红,这残酷的一幕,让她的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申时二刻·太庙配殿
夕照的余晖穿透十二章纹冕旒,洒在太庙配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萧雪衣身着素衣,静静地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神情庄重而肃穆。她手持青铜笔,笔尖轻轻划过《永昌实录》的残页,那上面“墨刑血脉”四字突然渗出血迹,与牌位后的密道石壁刻痕竟重叠在一起,仿佛是历史的神秘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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