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味混着冰碴扑面,萧雪衣攥紧谢无咎的鎏金锁链攀下冰阶。三百具裹着霜花的尸首陈列如阵,喉间皆有线形勒痕——与太液池浮尸如出一辙。
“永昌三年至十七年,暴毙宫人名录。”
李德全的皂靴碾碎冰棱,袖中毒蒺藜映着尸首青白的面庞:“掌院大人有令,姑娘若肯将今日所见写入《永昌实录》,慎刑司的烙铁便烧不到萧氏宗祠。”
萧雪衣俯身拨开尸首鬓发,耳后新月状疤痕赫然在目:“大人可知,浣衣局哑婢右耳也有这般印记?”她突然扯开宦官袖口,腕间刺青与冰尸颈纹重叠,“三年前那场大火,典簿库当值的洒扫宦官……”
锁链破空声打断质问。谢无咎玄色广袖卷起冰雾,鎏金环扣擦过李德全喉间:“辰时三刻到了。”
巳时二刻·观星台
日晷铜针在地面投下细长阴影,萧雪衣数过第九块缠满藤蔓的青砖。沈青崖的九转星盘突然蜂鸣,二十八宿方位竟与谢无咎锁链纹饰完全重合。
“荧惑守心的时辰。”
国师指尖拂过星盘裂纹,朱砂痣在烈日下如血滴欲坠:“三年前你父亲在此焚毁《永昌实录》残卷,今日轮到你来改写星轨案结局。”
萧雪衣握紧青铜笔,笔尖触及《永昌实录》的刹那,右眼白纱突然渗血。羊皮纸粗糙的触感与昨夜吞下的残页重叠,她惊觉墨迹蜿蜒出的“丙辰年三月初七”,正与典簿库焦尸掌心的刻字同源。
金铁交击声自台下传来。谢无咎的锁链绞住明月珏脖颈,贵妃耳后朱砂痣渗出黑血:“你以为沈青崖眉心的血痣,当真只是胎记?”
午时末·宗正寺卷宗库
蠹虫在泛黄纸页间簌簌爬行,萧雪衣指尖抚过“萧氏女雪衣”五个朱砂小楷。三年前那场大火的记录被人撕去半页,残存字迹却与沈青崖批注《永昌实录》的笔锋暗合。
“姑娘可知何为‘墨刑血脉’?”
明月珏的金步摇刺破卷宗,翡翠碎片迸溅如星:“你父亲用这支青铜笔篡改史册时,可曾想过报应会落在独女身上?”
萧雪衣突然扯开贵妃衣领,颈侧线形勒痕青紫未褪:“娘娘不妨解释,尚寝局的避子汤为何盛在典药寮的毒瓶?”
湘妃帘外传来锁链清响,谢无咎的心口伤疤在日光下狰狞如眼。当鎏金锁链缠住所有人脖颈时,萧雪衣终于看清——
那伤疤的轮廓,正是“太子无咎”四字被火焰吞噬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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