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往生劫火 (2-1)

九幽界的风裹挟着磷火，将师徒二人的白衣映成幽绿色。牧尘抬手结印，三万六千道灵印化作金桥横跨冥河，桥下翻涌的腐尸试图攀附桥身，却被叶玄挥出的龙息焚成灰烬——突破至神魄境中期后，他的混沌祖龙虚影已能维持十息不溃。

“往生塔的裂痕在第七层。”牧尘剑尖指向天际，青铜巨塔的轮廓在雷云中若隐若现，“三百年前我剥离恶念时，塔心遗落了半块太苍剑碎片。”

叶玄按了按怀中的源初之镜碎片，镜面突然发烫。自北苍界归来后，他总在午夜梦见母亲与牧尘并肩作战的画面，那些记忆碎片里，师尊的左手始终戴着那枚青铜镯。

**嗷——**

冥河突然沸腾，千目鬼鲛的触手掀翻金桥。牧尘挥袖将叶玄护在身后，太苍剑意凝成月轮斩断触手，黑血溅在叶玄衣襟上却发出“滋滋”异响——他的血脉正在自发净化秽气！

“用镜月同辉！”牧尘屈指弹来一道灵印。

叶玄心领神会，源初之镜碎片悬于眉心，与师尊的灵印共鸣成阵。镜光扫过之处，鬼鲛血肉如冰雪消融，露出腹腔中半截青铜剑柄——正是往生塔缺失的剑刃！

“接着！”牧尘突然将太苍剑抛来。

叶玄本能握剑，剑柄触手的刹那，往生塔轰然剧震。塔身裂缝中喷出滔天黑焰，火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场景：牧尘持剑刺入自己胸膛，将恶念与半截剑刃一同封入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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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铸剑**

塔内第七层，熔岩池沸腾如血。

牧尘盘坐在池边，任由锁链贯穿琵琶骨。他的白衣已被血染成赭色，胸口插着的半截太苍剑正与池中残刃共鸣，每次震动都带出漆黑脓血。

“当年我将恶念镇在此处，却不知暗渊早已污染剑魄。”他抬手轻触叶玄眉心，将一段记忆渡入其识海——

五百年前，北荒境天穹裂开第一道暗渊缝隙。叶玄之母叶青璃以混沌血为引，牧尘以太苍剑为骨，两人共铸往生塔镇压秽气。然塔成之日，暗渊意识顺着剑身反噬，牧尘为保挚友，生生将污染引入自身灵台。

“所以您不断剥离恶念，实则是在延缓自身堕化？”叶玄攥紧剑柄，终于明白师尊臂上疤痕的来历。

牧尘含笑颔首，突然并指为剑削向心口。金血喷溅在太苍残剑上，剑锋竟开始融化：“今日需重铸剑魄，你以混沌血为炉，我以神魂为薪。”

熔岩池轰然炸裂，叶玄纵身跃入火海。混沌祖龙虚影盘绕周身，将师尊的金血与自己的龙血交融。往生塔外传来蚀骨女皇的尖笑，塔身在内外夹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屏息凝神！”牧尘的声音在火海中回荡，“记住，太苍剑的真意不在斩魔，而在……”

**噗嗤！**

蚀骨女皇的骨刃穿透牧尘后心。

叶玄目眦欲裂，却见师尊反手扣住女皇手腕，眼中悲悯更盛杀意：“而在渡魔。”

太苍剑在此刻重铸完成，剑身流淌着金红双色纹路。叶玄福至心灵，挥剑斩向女皇眉心——没有剑气纵横，唯有往生塔的虚影笼罩三人。女皇狰狞的面容突然凝固，腐肉褪去后露出与牧尘一模一样的清俊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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