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腐肉囚笼

黑暗中有黏稠的液体滴落。

叶玄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裹在一层半透明的肉膜中。暗红色的血管在膜外虬结盘绕，像无数条蛆虫在啃食腐尸。他试图运转灵力，却听见灵脉中传来锁链碰撞的声响——混沌祖龙被九条黑雾凝成的枷锁贯穿脊骨，龙瞳紧闭，周身金鳞黯淡如蒙尘。

“别白费力气了。”蚀骨女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叶玄抬头，看见女皇悬浮在肉膜之外。她胸口的骷髅纹身已经变成完整的源初之镜图案，镜面却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渗出沥青般的液体。那些液体滴落在肉膜上，立刻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但很快又被新生的肉芽填满。

“这里是暗渊的‘胎房’。”女皇指尖划过肉膜，留下焦黑的痕迹，“这些血肉来自三万年前被吞噬的玄武族，它们的怨念至今还在哀嚎……你听。”

**呜呜——**

风声突然变得凄厉，叶玄的耳膜被尖锐的哭嚎刺穿。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在肉膜表面浮现，有老者捶打胸腔，有幼童撕扯自己的头皮，他们的嘴型整齐划一：

**“成为我们……成为暗渊……”**

叶玄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暂时摆脱幻觉。他盯着女皇胸口的镜纹：“你故意让洛清雪引我去葬剑谷……就为了凑齐源初之镜碎片？”

“不全是。”女皇突然撕开左肩衣物，露出下方溃烂的伤口。腐肉中嵌着半块冰晶，冰晶里封存着一枚青玉耳坠——与叶玄母亲遗留的玉牌材质相同。“二十年前，我也曾像你一样被牧尘救下。他说我的‘蚀骨灵体’能净化暗渊秽气……哈！”她癫笑着捏碎冰晶，耳坠坠入肉膜，瞬间被消化成一缕青烟，“结果呢？我替他镇守北荒境三十年，他却在我被暗渊侵蚀时，亲手用太苍剑意贯穿我的灵台！”

肉膜突然剧烈收缩，叶玄的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女皇的脸几乎贴到膜壁上，腐烂的半边脸蛆虫蠕动：“现在我和你一样，都是被圣灵殿抛弃的棋子。不如合作？用你的混沌血激活完整的源初之镜，我们直接杀进湮灭之眼的老巢——”

**噗嗤！**

一截冰锥突然洞穿女皇的咽喉。

洛清雪的身影在虚空中浮现，她心口破开碗口大的血洞，却用冰晶强行封住伤口。手中冰弓拉满，第二支箭矢直指女皇眉心：“把碎片……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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