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人声从后方传来,翌月遥在这漆黑洞窟之中循声而走,
“什么新货旧货的,今个没看着天道府的人来了,掌门亲临!还管那新货旧货的,干完这笔统统没着落了!”
带着不满愤恨地嘈杂男声宛如鞭炮一般在黢黑的洞窟里炸开,翌月遥摸索着边上的石壁,谨慎地靠近那音源。
这般漆黑的地方,她已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刚落地的时候因为无法视物,翌月遥没有躲掉那坚硬的石块,脚腕便这么扭着了一下,可她确定她未曾有伤口,但随着越发靠近那声源,清晰浓重的铁锈味逐渐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
这里,像是尸山血海堆叠出来一般,充满着死去血肉的味道。
终于眼前有了朦胧的火光,翌月遥渐渐看清,那周遭各处高悬着的粗细不一,大小各异的铁链,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看不清的物件,大小不一,形状难辨,往下烛火越发明亮之处,是两赤膊男子,一位略瘦小,一位略高大,瘦小的引路,高大的往前,渐渐地将那火折子递到了一处白布上方。
那白布明显新换的,太过干净,以至于在这环境中格外亮眼。
翌月遥稍微看清了点地势,又凭借着隐身之法,一点一点地靠近。
因为看不清,于是翌月遥无意间碰到了一处铁链捆绑的物件,那铁链沉重根本不会因她的擦碰而有所动静,但翌月遥的心一瞬间却如千斤坠地。
她不确定地再次触碰,下一刻粘腻湿滑的寒意便瞬间如同毒蛇缠绕上她的心间,叫她平生第一次升起了惊恐的意念。
火折子被人高举,是黑暗中升起的希望之光,却在霎那间映照出了满室的头骨皮囊。
淬了酒水的刀刃开了锋,下一刻削铁如泥般划开肌肤血肉,剜取出其中炙热跳动的器脏。惊恐人语一声呜呼,宛如扑腾上岸的鱼,奋力挣扎过后只剩下渐渐安息的死寂。
那还跳动鲜红的器脏被人小心翼翼取出捧着,最终放置进了一处贴着符咒的酒坛之中,盖布,结绳,密封,这一坛原本叫人春生梦谈的酒,便这么成了装着血腥交易的容器。
切肤剔骨之声越来越大,像是轰雷在翌月遥的脑海中不断炸响,炸的她惊恐冰冷的血管猛猛溅起炙热的怒火,烧穿整个大地。
“修仙之人不能参与凡间事。”
“不能……”
师父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转手夺取了她拿在手中的剑。
“师父,”
“不参与却如何能救天下人!”
脑海中清明的幻境霎时破裂,所有一切引她往美好之处思索的冷静统统化为了愤怒魔障的灰烬。
心魔之火在胸腔间熊熊燃烧,翌月遥将满腔的怒火疑惑全部统统化为剑光利刃,千万剑影居空临下,下一刻万箭齐发般瞬地将那铁链统统打碎,剑势铮鸣,沉铁落地,空中白骨冰雹般全部砸落在地,那手持刀刃将人开膛破肚的壮汉在被沉铁白骨砸死的前一刻,将那燃烧的火折子丢到了地上。
霎时间,洞窟如火蛇般整个明亮,然而翌月遥心魔之火烧的更盛,四肢百骸的经脉也已经疼的麻木。
熊熊火舌直窜翌月遥而来,烈焰纷飞白骨烧尽,锻造出鬼道铺天盖地的尸山火海。
唇齿间的倾泻而处的血液不断滴落在地,尽数被那火焰烧灼覆灭,翌月遥抬起眼,那原本乌黑沉静的眼如今却覆上了一层浓重的血光,再不复从前清冷淡漠。
滔天的杀意与憎恨如绝堤之水,尽数缠绕上凌月剑尖,沧浪一道破灭这满面的人鬼血影。
火焰如血洒落满地,洋洋洒洒地烧穿了她一身黑袍,黑袍之下是那粗布麻衣的侠客劲装,翌月遥猛地抬臂擦去那落在脸上灼烧她的火光,再度持剑起身,接着用尽全身之力,轰然将凌月剑打入地下,地面瞬发间爆裂出无数阴惨绿光,直直刺向那尸山火海,火光纠缠,轰然在她面前形成一堵巨大的雾隐之门。
翌月遥抬眼,看着那鬼门渐渐成形,眼里只剩杀不尽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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