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释迦尔弥意想不到的是,面前这位却与之前来的那些道士全然不同,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讥讽质疑他们的解释。
翌月遥本来要扬手挥剑斩向魔佛即刻向回收,少年浑身颤抖,双目紧闭,却仍然跪在道坤面前不肯离去。
道坤诧异这水鬼的行为,差点失手一剑封喉,只得强行收势,不免反伤自己几分,但她仍然面不改色,
“到底怎么回事?”
“道坤仙姑,请您听我慢慢与您说道来。”
月下树影婆娑,翌月遥与河童坐在树下交谈,释迦尔弥则身背巨刀坐在琉璃瓦屋之上,细碎月光尽数撒在他肩上,方才打斗时翌月遥一剑气将他肩上的衣服划破,此刻破口出尽露出麦色的皮肉。
少年魔佛一脸默然,束高的马尾在身后迎风飘扬,起起落落间月光如水消逝在他的发中。
身旁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释迦尔弥头也不回道:“你来干什么。”
翌月遥手持拂尘,站在离释迦尔弥不远不近的地方,仰头看着天上的残月,月光如水,从释迦尔弥的发间流转到她的脸上。
“院中的血雨确是你的手笔,但若不是你,小玉姑娘可能就已成为河童的替死鬼了。”
“是我误会了你,抱歉。”
翌月遥朝释迦尔弥开口致歉,声音如积雪化流水一般轻柔。
也许是因为这是释迦尔弥第一次听见有人会这样真挚地向他道歉,他措不及防也好,出乎意料也罢,他没有去看那双向他投来的目光,而是径直地看着夜空中不那么圆的月亮,说起了另外的事。
“这府中鬼气森森,想来不只是有那么一位河童的原因,王全的这具身体可是极阴之体,最适合以身饲鬼。”
“也容易招鬼。”
释迦尔弥听到翌月遥的接话,微微扯了扯嘴角,“是啊,不然怎么会吸引我这样的人前来。”
听着释迦尔弥的话,翌月遥看向他道:“世间无论何种身份都无高低贵贱,若是一心向善,是鬼是魔,是人是仙亦无所谓。”
释迦尔弥听到她这话本想嗤之以鼻,一个以捉妖降魔为己任,刚还对自己大打出手的修士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想都是一种夸夸其谈。
他想出言反驳,想让她不必如此,却在扭头时看见了她一双盈月一般的眼,里面全是满满当当的真情。
她不会说谎。
这是释迦尔弥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她跟其他道门修士不一样。
这是释迦尔弥冒出的第二个念头。
他不开口,便是翌月遥继续说下去,“河童与我说,王全是主动向他献舍的,想来也正是因为王全的极阴之体它才能活下去。”
“河童与水鬼不同,”释迦尔弥终于开了口,他补充着翌月遥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食人气,久而久之人气对他们来说就成为了致死之物,而水鬼则是啖人血肉,人气对他们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却不像河童那般抗拒。”
“这位王全,看来生前就因此而遭受过不少鬼怪的折磨了。“
释迦尔弥看着翌月遥一脸平静地接下他的话,做出结论,明明是与之前一般的语气,可他偏偏就觉得,这位道坤并不是在冷眼旁观。
这位道坤,兴许和其他人不一样。
这是释迦尔弥半信半疑冒出来的第三个念头。
“明日白天我要去云梦泽一探,兴许能找到河童被迫夺舍王全的原因,兴许也与云梦泽中鬼气尽失有关。”
翌月遥说完便转身下楼,只见她不费丝毫气力轻盈而下,恍若黑夜白燕,青衫白袍,影影绰绰。
“你不将他超度吗?”
释迦尔弥的声音在翌月遥的身后响起,不大,却格外的清晰,月色下流焰赤焰刀仿佛被浇灭了满身流火,只剩下一柄光滑平静的刀身,映照出释迦尔弥的脸。
“他不害人,我不伤他。”
翌月遥的话简短而凌厉,却叫释迦尔弥刺开了心中那一片充满疑惑的迷障。
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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