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崇祯皇帝吊死煤山,偏居一隅的朱祁钰从陵墓里爬了出来,他环视了一下这个“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世界,然后决定钻回去继续玩娃娃。
救什么,救不了,真救不了。
朱祁钰百无聊赖地捏着于谦玩偶,“别怪我,你出来你也救不了,咱现在没兵。”
一尺高的于谦神情和气,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这本来会让前任天子感到安慰,但陵墓里却只回荡着叹息:“好吧,其实朕也想再救他们一次。”
天子躺在陵寝里,于谦玩偶十分僭越地骑在他胸口,笑眯眯地看着他。天子把胳膊支在脑后,和玩偶对视:“那要不,就试试?”
玩偶不说话,天子就当他是默认了。
“那好吧。”朱祁钰爬起来,随手拍了拍土,从旮旯里找出一捆包袱皮,把散落一地的于谦玩偶、王文玩偶、陈镒玩偶、沈翼玩偶搜罗起来,拿布一包,扛起来就要走。刚一露头,就看见一队残兵流着血,跌坐在路边。前天子叹了口气,把包袱皮解下来给他们了。
“也许可以包扎吧。”朱祁钰没什么经验,把那块绸布塞在领头的人手里,抱着玩偶就走。
“找于谦去,他肯定有办法……虽然没兵。”朱祁钰踉踉跄跄地走在路上,头上顶着于谦,肩上趴坐着王文,衣襟上别着沈翼,腰间拴着陈镒,还有什么俞士悦、陈循之类的,都胡乱地揣在怀里。一时不慎,一个项文曜玩偶掉在草木灰堆里,天子走的急,也没顾得上去捡。
走了老远,朱祁钰才反应过来:这要走到猴年马月,朕为什么不去皇陵,直接传送到南京呢?
于是天子转身向明十三陵走去。走了半晌到门口,却发现自己进不去。
“啊,难道进皇陵还需要业主卡吗?”朱祁钰抱着一堆玩偶站在门口,陷入了沉思。“前业主算不算?”
没有人回答天子的问题,皇陵上空只有冷冷的风刮过。春雨在天子的脸上胡乱地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会着凉的。于是天子把于谦从头上拿了下来,揣进了怀里。
但是雨越下越大了,天子感觉到自己的头有点冷。他在全身上下搜索了一圈,没有找到那个想用来顶在头上的漂亮玩偶,最后不得不叹息了一声,把王文从肩上捏起来,顶在了头上。
“廷益,你去跟我爹说说,朕知道你们俩比较熟。”天子很不舍得地从怀里掏出刚捂热的于谦玩偶,顺着地缝塞了进去。
不多时,于谦便从地缝里浮了出来。天子愉快地把他捞起来,接着跳进了地缝之中。
行走在地下,朱祁钰并不觉得怪异。毕竟过去的一些年里,他也是这么过的。他抱着玩偶们向前走着,试图找到自己的祖宗,以便在他们的帮助下传送到南京:“老祖宗总是能打的吧。”
看到有新人进来,各位(前)皇帝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只有嘉靖和万历还缩在屋里,不知道在忙什么。有位正在逗弄豹子的年轻人则出言宽慰朱祁钰:“不必担心,这里没有水,用不着打伞。”还有一个神情萎靡的中年人在喃喃自语:“但即使是在这里,也最好不要吃红丸……”
朱祁钰越往里走,便发现越多的人,有些在画像里见过,有些完全没见过。他们向这位年轻人投来种种忠告和建议:
“床还是木头的好睡,在这陵寝之中,唯有朕最擅长雕花。”
“不可让宦官做大,有害得很。”
“为了免受噩梦侵扰,最好是不要掘自己老师的坟。”
“谁说宦官不好?朕的王振卿卿好得很!”
朱祁钰在众声中精准地发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随即抓起头上的王文玩偶,丢了出去。那玩偶正中朱祁镇的眉心,把他砸得一个倒仰。朱祁镇向后跌去,后脑勺正碰在钝器上,于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王文玩偶高兴地反弹了回来,还落在朱祁钰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朱祁钰好像听见自己周身的玩偶们都发出“嘻嘻”“嘻嘻”的窃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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