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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沐萍98 (2-1)

皇帝如此郑重以待,沐萍与绿筠在内宫之中更是丝毫不敢放松,带领嫔妃宫人们极尽哀仪。终于稍稍得空之时,海兰前来翊坤宫看望如懿,亦看望已经长得聪灵俊秀的儿子永琪。

海兰抱着永琪哄了一会儿,不觉仔细端详如懿连脂粉也遮不住的微微苍白的面色,关切道:“没想到大行皇后过世,皇上对其丧仪如此上心,真是难得了。倒是辛苦了姐姐。”

如懿半支着身子斜靠在锦缎里,淡淡道“人都走了,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姐姐说的是,横竖挡在我们跟前最大的阻拦也已经消失了。只是……我原以为皇上会将丧仪一事全权交由姐姐打理,未想竟是昭贵妃和纯贵妃做主,还越过了姐姐。不知皇上此举,可有深意?”

听海兰提起此事,如懿心中也有些怨念。只是不愿在海兰面前落了下乘,找补道:“她们二人本就是如今宫里位分最高的嫔妃,况且又都有皇子。想来皇上自有思量吧。”

海兰轻声道:“姐姐说的是。只是一些正经的大事,姐姐也该早些思量起来。姐姐不筹谋,别人可已经动了这个心思了。”

闻言如懿有些不屑,这种大事可不是旁人想想便能成事的。“这个心思,从大行皇后薨逝那一刻起,宫中就无人不动了。只是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海兰示意叶心将永琪带下去,才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大行皇后临死前,曾举荐纯贵妃为继后。如今纯贵妃趁着这几日领着嫔妃祭拜,格外示好笼络,连嘉妃也巴巴儿地跟着她呢。”

如懿淡淡一笑,撩拨着耳朵上一串银流苏珍珠耳坠:“这是应该的。如今宫中只有两位贵妃,她位分尊荣,儿子也多,又有大行皇后临死前的举荐,动心是难免的事。”

海兰比着素银缕海棠纹的护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掌心:“她的资本,不过是有着两个亲生的皇子,一个养子罢了。”

闻言如懿脸上的笑容微僵,她微微黯然:“多好的资本啊!”

海兰轻嗤,并不当回事:“姐姐也有咱们的永琪啊。”

如懿看她一眼,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眼里也带了几分黯然:“永琪自然是好,可落在旁人眼里,我到底是不能生养的女人。在这宫里,孩子就是恩宠,是依靠。我却是没有的。”

闻言海兰有些发急:“难道姐姐真的不想吗?除了大行皇后和慧贤皇贵妃,姐姐是潜邸里出来的位分最高的人。在潜邸时姐姐是侧福晋,苏绿筠不过是个格格,姐姐是满军旗出身,苏绿筠是汉军旗,这到底是不一样的。”

“而且您出身后族,您的两位姑母都是先帝的皇后。至于昭贵妃,她到底资历太浅。不过是运气好,有个好父兄,又攀着皇后,这才生了几个儿子。”

如懿平静的面容上多了一分忧色:“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担当后位的资历。所谓的家世其实略等于无。无子,无家世,仅仅是出身满军旗,这又能算什么。”

海兰沉默片刻,凝眉道:“可姐姐,难道你不想吗?不想再屈居人下,不想再看旁人的颜色,不想再谨小慎微。若事成你就是六宫之主,往大了说你是国母,往小了说,就是后宫这些女人再想害你,也不敢明目张胆了。”

如懿凝神须臾,素淡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凌厉之色:“想,可光靠想有什么用?”

闻言海兰微微露出笑容,“姐姐无需操心,一切交给我就好。”

如懿看着海兰真诚的笑容,本想着劝诫几句。可到底内心里想做皇上名正言顺的妻子的念头占了上风,只得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作者:感谢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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