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遗剑

林默是被剑鸣惊醒的。怀中的佩剑在寅时突然震颤，剑鞘上的云纹泛起血光。他追着剑鸣来到江边，看见芦苇丛中漂着具尸体。

死者是个中年剑客，心口插着柄波光粼粼的软剑。林默刚要靠近，尸体突然睁眼，软剑如毒蛇般缠向他咽喉。逆云劲自发运转，他的手指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扣住剑脊，暗劲顺着剑身震入对方体内。

剑客喷出的血雾中带着冰碴，临死前死死盯着剑穗上的玉坠："清秋...师妹..."

破庙里，萧寒见到软剑的瞬间，酒葫芦摔得粉碎。他颤抖的手抚过剑身铭文"断水"，突然发狂般扯下剑穗。羊脂玉坠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干枯的并蒂莲。

"楚怀沙...好狠的手段..."萧寒的毒痕已经蔓延到肩头，"连小师妹的遗物都做成了诱饵。"

林默在收拾玉坠碎片时，发现夹层中有张微型画像。画中女子巧笑嫣然，眉心的朱砂痣与那夜幻象里的女人一模一样。当他试图看清落款时，画像突然自燃，灰烬聚成箭头指向南方。

三日后，他们在官道茶棚遭遇伏击。十二个戴哭笑面具的杀手摆出剑阵，每柄剑都刻着血色蜘蛛。萧寒的瘸腿影响身法，右肩被剑气划出道血口。

"用逆云劲！"萧寒将断水剑抛来，"刺巽位！"

林默的剑锋刺入空气的刹那，整个剑阵突然扭曲。原本守兑位的杀手撞上自家剑刃，阵眼处的黑衣人天灵盖炸开血花。断水剑发出龙吟，剑身映出林默血红的双眼——他此刻的经脉走向，竟与那残页上的魔功图谱完全吻合。

杀手们突然同时后撤，双手结出古怪法印。地面浮现血色阵法，断水剑开始剧烈挣扎。林默的虎口被割裂，剑柄突然弹出倒刺扎入掌心，鲜血顺着剑纹形成锁链，将他与阵法连为一体。

"血剑囚龙阵..."萧寒的瞳孔缩成针尖，"楚怀沙连这个都教给你们了？"

为首的杀手摘下面具，露出与茶棚老板一模一样的脸："掌门有令，取回云踪秘卷者，可继任长老之位。"

林默的视线开始模糊，阵法正在吸取他的精血。危急时刻，萧寒的右手按在他后心，逆云劲与绝云手的双重劲道轰入体内。断水剑发出悲鸣，剑身上的锁链寸寸断裂，余劲顺着阵法反噬，十二杀手同时爆体而亡。

当最后一人倒下时，林默在血泊中看见块青铜腰牌。翻转过来，背面刻着令他毛骨悚然的画面：萧寒的画像被钉在刑架上，落款是武林盟主金印。

"师父，楚怀沙究竟..."

萧寒突然剧烈咳嗽，毒血溅在断水剑上，剑身立刻蒙上灰翳。他扯开衣襟，心口的掌印正在渗出黑血："二十年前，他就是这样骗小师妹走近，然后一掌震碎了她的心脉。"

林默捡起剑穗残存的丝线，发现上面沾着某种香料。当夜他潜入镇上最大的胭脂铺，在掌柜的密账中查到，这种混合着龙脑香的胭脂，只有现任武林盟主夫人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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