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广州城内处处充满着年的味道。街头商贩似比往日还多了一倍,有卖爆竹烟花的;有卖对联、灯笼、剪纸、窗花的;有卖女子所用镯子、发簪、胭脂的;还有卖小孩子玩意儿,如手工糖人、拨浪鼓什么的。大人奔走在各商铺之间买办年货,小孩子缠着大人要钱买吃食、玩具,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罗大纲信步走在大街上,这十几日无事,本可好好玩乐一番,却因多年未得这般闲暇,一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正当踯躅时,忽见前方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一堆人围着一面墙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罗大纲走几步上前,于数丈之外望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只见这告示上所画之人虎目虬髯,不是自己却是何人?上有几列大字:叛军匪首罗大纲,此人领众匪进兵广西阳朔,犯我国威,十恶不赦。虽为我军痛击,然其狡诈无比,竟逃脱离去。有人见其来至广州,如有知凶犯下落就近报官线索属实者赏银千两。落款阳朔县衙,道光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罗大纲见此,心中甚感疑惑,低头暗自琢磨:我起先并无来广州之意,只因追那叛徒来此,又受刘堂主所托,深夜来至广州城中。我此番来广州秘密得很,若是在城内被发现倒还正常,只是我若在城内被发现,应当是广州府衙贴这告示才对,怎的是阳朔县衙来此张贴告示;我若是在城外就已暴露行踪……不对不对,除刘堂主外再无人知晓我来广州,有人跟踪也绝无可能,若说有人能悄无声息地跟着我,此人功力必然在我之上,又何需跟踪?
罗大纲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毕竟被通缉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想着十几日后合盟之事,若因自己而暴露可不得了,万不可随意抛头露面了,得想个办法遮住脸面才是。
罗大纲四下张望,瞥见不远处有个卖面具的小贩,于是用快速走到摊前,看也不看那贩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摊上,拿起一个面具就走。那小贩追来喊道:“大爷给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罗大纲头也不回道:“不用了,多的就给你吧。”
那小贩喜上眉梢,连连道谢,将那银子在身上擦了又擦,方放进兜里。
戴上面具后,罗大纲这才安心了,又继续在大街上走着。忽听得不远处吵吵嚷嚷,便加快了脚步,走到人群之中。却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口中老头子、女儿的乱叫,还一直要寻死觅活的。
围观群众各个摇头,忽听得一人道:“哎,可怜哪,丈夫被打死,女儿被抢走,换做谁能不哭天抢地寻死觅活呢?”
又有一人道:“走吧走吧,别管了这闲事了,免得引火上身。”
罗大纲见这广州城内看似一片祥和,不想竟有如此霸道之人!
他虽知有重担在身,不可盼头露面,恐误了合盟之大事。但罗大纲一直古道热肠,向来爱打抱不平,况且戴着面具也不易被认出,若此事棘手提早抽身出来,待大事完成之后再来处理也未为不可。罗大纲如是想,忙拉住一人问道:“这位大哥,那妇人因何啼哭?”
那人见罗大纲戴着面具,一脸不屑道:“这种事我劝你还是少管,免得招来祸端,可不是戴个面具就能躲得了的!”
罗大纲心道:此人见我戴着面具,竟把我当成躲仇避祸之人了,我本就是为躲避官兵追捕才戴的面具,他这么想倒也没错。
罗大纲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出来,交给那人道:“大哥好歹与我说说。”
那人见罗大纲拿出银子来,立马就变了一种脸色,笑着说道:“这事在广州早已不是新鲜事了,你是外地来的吧。你可知在这广州城中谁说了算?”
罗大纲心里一阵嘀咕:广州最大当是广州知府,他为何要问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虽不解其意,仍脱口而出道:“莫不是广州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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