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的黎明

审讯室的单面镜泛着冷光，程予安把玩着从林深口袋里摸出的金箔巧克力。锡纸在指间翻飞成鸢尾花的形状，这是他八岁时在孤儿院学会的手艺。隔壁房间传来程母压抑的怒斥："你以为删了监控就能掩盖他父亲是纵火犯？"

林深垂头盯着腕间的手铐，金属冷意渗入旧伤疤。三天前被程予安亲吻过的皮肤开始发烫，像是有火星在血管里复燃。他突然听见墙面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是他们初见时在图书馆约定的暗号。

"警官，"程予安突然起身，鸢尾花巧克力落在笔录本上，"我手机里有段视频，能证明林深这周的行踪。"他点开云端文件，画面里林深正把暖宝宝塞进程予安的外套，而日期显示正是纵火案重演的那夜。

程母的美甲深深掐进真皮手包："这种伪造证据..."

"伪造的是您吧？"陈默推门而入，笔电屏幕亮着股权交易记录，"三年前您收购纵火案家属楼的地皮时，好像和消防验收报告有点故事？"

暴雨再度倾盆而下时，林深在安全通道被程予安堵住。青年湿透的白衬衫下透出锁骨抓痕，手里攥着从警局证物室抢回来的旧照片——那是林深父亲唯一没被烧毁的全家福，边缘还留着林深昨夜撕毁时的锯齿状裂痕。

"你妹妹叫林星对吗？"程予安用额头抵住他颤抖的脊背，"八岁那年她偷走了我的鸢尾花胸针，说长大要当我的新娘。"他的掌心覆上林深心口，那里有枚硬币大小的烫伤疤，"现在我来娶她哥哥，是不是也算履行诺言？"

顶楼强风掀起林深的衣摆，程予安忽然单膝跪地。染血的登机牌碎片在他手中拼成戒指形状，内圈刻着法文"éternité"——永恒。

"当年没送出的巧克力，"程予安将金箔鸢尾花别在他领口，"我用十五年酿成了酒。"他咬开蜜桃乌龙茶的瓶盖，甘甜液体混着雨水流进彼此唇齿，"现在要不要跟我醉一场？"

消防通道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程母的尖叫混着苏晓晓的直播画外音："老铁们看好了！这就是豪门恶婆婆拆散真爱的现场！" 林深在晃动的手机镜头里主动吻上程予安的喉结，将那个硬币大小的伤疤印上自己的齿痕。

月光刺破云层时，陈默按下回车键。所有加密文件在校园论坛炸成烟花，置顶帖是张泛黄的儿童画——八岁的程予安牵着戴鸢尾花的小女孩，背后站着储物柜里眼睛明亮的男孩。标题只有一句："我们用了十五年走到第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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