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懊丧着,唐三的脚步一声慢慢靠近,终于来到了他身后,“我跟她说——关她屁事。”
“……”
唐三冲谢允眨眨眼睛,狡黠地笑:“我做得好吧?”
“唐三。”谢允抿了下唇,“我们没有下定,也没有办酒,所以我们没有成亲,你的户籍……”
“我知道。”
“你知道?”谢允真的惊讶了,唐三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唐三点点头,“你还不喜欢我嘛,我知道的。”
“……”谢允糊涂了,唐三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你一开始只是想救人,唐家把我推给你,强买强卖,你不愿意,可以理解。”
“不是,我……”谢允想说他没有不愿意,但唐三一直打断他:“我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所以我们可以相处一段时间,互相了解了解,等你喜欢我……等我们互相喜欢,我们再成亲!”
唐三背在身后的手攥得紧紧的,手心里全是汗。说出这番话,远比他以为的更需要勇气。唐三没有谈过恋爱,他决定要撩谢允、要对谢允好,甚至准备了一箩筐土味情话,但新手上路,根本就不熟练,“喂葡萄”不就翻车了?
“所、所、所以办酒的事一点都不急!”办酒了不就得房花烛夜了?唐三还没想好呢!
脸一红,唐三低着脑袋跑走:“我去摘菜!”
唐三把自己羞跑了,全然不知道这番话有多大的威力,谢允很勉强地稳住混乱的心跳。
他知道他应该去把唐三的户籍拿出来,问唐三要不要搬去陈二娘家住,但谢允突然与一直不敢面对的自己的私心赤坦相对了:
是他想把唐三留在身边。
这一刻,谢允是动摇的,他终于清楚地意识到,唐三不是他经年后再不会忆起的过客,而是落到他这片旷野上的一颗种子,不知不觉间,已经在他心里扎根、发芽。
中秋前一天傍晚,天边积累了一层厚厚的乌云,空气变得很凉快。
唐三把晾在院子里的衣服收起来,看到谢允在收拾小菜圃,“你要摘菜?”
谢允摇头,“应该是一场大雨,我支个棚子。”他把四根木棍插去地里,又拿石头围住木棍防止木棍被风吹得移位,然后拿来一张蓑草编织的“布”盖在上面。
唐三给他帮忙,又清理院子里的水沟,把里头的枯叶垃圾都弄出来,防止排水不畅;再把腌菜的缸子搬进厨房,把晾晒的干菜通通收起来,等做完这些,天边还是一种诡异的亮橙色,而翻滚的乌云越积越厚,层层叠叠,沉重得仿佛马上要坠下来,给人窒息的压迫感。
饶是不懂天象,唐三也能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大雨会有多么可怕。
酝酿许久的雨直到晚饭后才落下,又急又凶,滂沱的雨声甚至穿透紧闭的门窗,在屋内回响。砰的几道惊雷,盖过风雨的呼啸,震得屋舍都抖了抖。
唐三独自在卧房里待了一会儿,实在待不下去,抱着枕头跑去书房,雨被风吹得斜着往屋里飘,几步路的距离唐三的衣服就湿了。
“谢允。”唐三唤了一声。
谢允立刻打开门,把唐三拉进书房,“不好好在卧房待着,乱跑什么。”
“雨太大了,我害怕。”唐三睁着眼睛说瞎话,把枕头往书房的小榻上一放,大马金刀地坐在榻上,“我今晚跟你睡。”
为了防止谢允反对,唐三说完就躺到了小榻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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