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1)

他走进浴房，用一小桶冷水和巾帕收拾了自己，擦拭过程中，他没发现身上多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该有的也还在，宋羊松了口气，又有些不明白，双儿不就是男人么？

洗漱后，唐三拎着旧衣服出去问谢允：“这个放哪？我一会儿洗。”

谢允闻言看了一眼唐三手上的衣服，有些嫌弃，原身的衣服又脏又破，还有股酸臭味，谢允毫不犹豫道：“扔了。”

　　“哦，好。”

谢允又有些意外，昨天这人还张牙舞爪的，怎么一觉醒来变化这般大？

这么想着，他便问了出来：“今天怎么不瞪我了？”

“......”唐三觉得有些尴尬，纯粹是因为他想明白自己的处境后，也知道谢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应该不知好歹，他嗫嚅了两句，试着用古人的口吻说话，“谢允，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虽身无长物，但一定会尽心报答。”

谢允没说话，他听出唐三的还有未尽之意。

“然后……咳，我听说……我被嫁给你了？”唐三小心翼翼道。

谢允轻挑眉梢。

“我昏迷时，听到我……我爹说，说把我嫁给你了，我想问问是不是真的。”

谢允点头：“你爹是这么说的。”

唐三皱了皱眉，随即意识到谢允或许并没有娶他的意思，不然就会说，是真的，而不是你爹是这么说的。

“那十五两就当作我借的，如何？”宋羊想了想道，“我给你干活。”

“你认真的？”

“当然！”

谢允越发奇怪，唐氏那一家子，当家的唐大谷是个赌徒，当娘的唐赵氏是有名的泼辣，大儿子唐晖贪酒，喝醉了常常打婆娘和孩子，二儿子唐垒是个小心眼的混混，听说在镇上拜了个道上的大哥。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这一家人赖子、痞子、混子，唐三能好到哪去？

谢允愿意救唐三，纯粹是因为一条人命摆在他眼前，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谢允的初衷不是花钱买妻，他只想给唐三请大夫，只是唐大谷胡搅蛮缠，说不把人娶走就不让看大夫。

程锋干脆花钱，痛快了事，左右他也不缺十五两银子。

只是没想到，唐三醒后不仅知恩图报，还进退有度。谢允有些欣慰，救人是一回事，这人值不值得救则是另一回事了。

“给我干活？你难道自甘为奴籍？”谢允问道。

唐三才想起这茬，脸色便有些不好：“不行。我不能只受你雇佣吗？”

“市面上买一个小厮，死契顶多十两；若是活契，农忙时长工一个月四百文，闲时一个月二百五十文，一年算四个月农忙，一年就是三两半，加上你吃我的住我的，你得给我gān至少四年。而雇佣……”

谢允微微一笑：“能受雇佣的人，都有过人之处，你有什么本事？”

唐三琢磨了一下，还没想出所以然来，又听谢允道：“雇佣双方需切立文书，定金也要二十两起。不论你有什么本事，我这个小庙，好像雇不起，也不需要雇你这尊大佛。”

“……那我只能嫁给你了吗？”唐三眉头紧锁。

“若不入我谢家，你的户籍要落哪？只要你还在唐家的籍册上，随时都可能再被他们卖了。”

户籍？哦，户口本呗。

唐三有些头疼，这事儿确实棘手。

谢允其实早就打算让唐三离开，回头再慢慢把银子还给他，只是看他这么抵触，不由好奇，唐三是不想嫁人？还是对他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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