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聚缘散. (3-3)

就在黑影因森羽即将赶到而心神晃动的瞬间，气息奄奄的常沁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伸手死死抱住黑影。

紧接着，一股浑厚浓烈的妖力从她尚未断掉的掌心汹涌而出，裹挟着必死的决心，重重轰在了黑影身上！

这是她拼尽全力的一击，纯正的焰红妖力瞬间将黑影笼罩，好似要将其彻底吞噬。

刹那间，巨大的九尾妖狐印记腾空而起，照亮了昏暗的天际。

正心急如焚赶来的森羽，远远望见那高悬空中的九尾妖狐印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与担忧。

他不顾一切地全力御戟，速度快到极致，向着印记的方向飞驰而去，恨不得立刻飞到常沁身边。

被常沁击中的黑影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模样狼狈却依旧不减狠厉。

她眼底闪过一抹残忍阴狠的笑意，趁常沁力竭之际，毫不犹豫地一掌狠狠击在常沁的额头上。

常沁的眼中瞬间涌出两行血泪，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不知为何，缓缓转头望向天空的尽头。

千百年的时光如惊鸿般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一眼，温柔至极，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妖界初遇的场景，那一刻的心动，开启了万年的相伴相随。

可惜啊，相识万载，如今终是缘聚缘散。

她心中轻叹，这最后一眼，以后再也没机会看到了。

无尽的叹息在幽暗的夜空中悠悠回荡，带着深深的遗憾，常沁那双明亮的眼睛缓缓闭上，再也没有睁开。

半刻钟后，森羽终于赶到，停在了一片死寂而满目疮痍的幽冥山下。

只见山体破碎不堪，到处都是肆虐的焰火，大战过后的痕迹触目惊心，整座山脉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生机。

森羽沉默不语，目光落在战斗过的地面上，那大片干涸的血迹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以常沁的强大妖力，在妖界根本没有人能如此轻易地战胜她，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可眼前的景象却残酷得让人无法接受，常沁甚至被逼得使出了妖狐一族的九妖秘法和九尾印记……

森羽的脚步猛地一滞，目光定格在不远处一颗毫不起眼的石头旁。

那里，一抹微弱的妖光若隐若现，仿佛在召唤着他。

他快步冲上前，当看清地上散发着妖力的“石头”时，眼底瞬间涌起无法置信的悲痛。

那哪是什么石头，分明是一枚染满鲜血的妖丹。万年相伴，他再熟悉不过，这，正是常沁的妖丹。

在仙妖神魔的世界里，内丹就是生命之源。

失去了妖丹，只有一种可能——常沁已经身亡。

森羽双腿一软，缓缓半跪于地，手颤抖着轻轻抚过那枚妖丹，仿佛在触摸常沁的灵魂。

他缓缓垂下眼眸，试图藏起眼底翻涌的血泪，可悲痛却如汹涌的潮水，怎么也抑制不住。

半晌，幽冥山山巅被一道磅礴的妖力轰然折断。

森羽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咆哮，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悲凉与悔恨，在山下久久回荡，就连山中的飞禽走兽，听了也为之动容。

仙妖神魔，都以为岁月漫长无尽，可他们却不知道，即便岁月再长久，也终有缘尽缘散的那一天。

在这一天来临之前，若能同行，就别错过；若能珍惜，就别辜负；若能相爱，就别犹豫；若要分别，就好好道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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