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颜幸：死者真正的死亡时间圣历四年初春、圣历四年盛夏，圣历五年二三月，圣历六年六月，圣历六年八月中。

沈渡：范围不能再缩小吗？

颜幸：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

颜辛接过陈瘟手中的托盘，一块白布上，有十几颗瓜子。

陈瘟：男死者胃里发现的。

颜幸：之前看尸身的腐烂情况，认为即便死者被害前有进食，胃里的东西也早该随尸身一起腐化了。是我武断了。

南宁：六娘，你已经很厉害了。下次你肯定会做的更好。

陈瘟：验尸断案不可预判在前，越是离奇，越是要按部就班。关键往往就藏在一些不起眼的细节当中。

颜幸：嗯，我知道了，师父。瓜子只有在人活着的时候，通过肠子的蠕动才能消化排出，而且用不了一天，就都会被排出去。这些死者胃里都有瓜子，说明是吃瓜后不久，人就遇害了。

南宁：死前都吃瓜子？难道是什么宴会上？

沈渡：开阳盛会。

南宁：为什么这么肯定？

沈渡：这是西辰胡瓜的瓜子。

颜幸：胡瓜是进贡给宫里的，士族子弟一般是不会有机会吃到的。

南宁：开阳日当天，太皇太后会赏赐宫中珍品。

颜幸：那下次开阳日是？

沈渡：三日后。

南宁：开阳日宴请的宾客年年不同，这可怎么办？

沈渡：陈师傅，还请告知您给了朱砂的名单。

陈瘟：六娘，拿笔来。

南宁靠近沈渡，拉了拉他的袖子。沈渡低下头，侧耳靠近。

南宁：景林准备好没有？

沈渡：好了。待会儿我要进宫一趟。

颜幸：大阁领，这是名单。

南宁：辛苦陈师傅，我特地准备了一些您爱吃的点心，我们去尝尝。

陈瘟：好。

南宁和颜辛陪着陈瘟去饮茶，不多时便派人送陈瘟回去。陈瘟在出门前特地掀开车帘，向南宁道谢，弄得颜辛很是奇怪。

颜幸：师父为什么要向你道谢？

南宁：自然是因为我比较招人喜欢。

颜幸：开阳日就要到了，不如我们来一个引蛇出洞？

南宁：我们想到一处去了。可你我都不善音律。

颜幸：谁说的，我就会弹琵琶。

南宁：就那么两句，能行吗？

颜幸：小看我，我这就回去和母亲学去。

南宁：这事是不是要先听听沈渡的意见？

颜幸：南宁，我发现你现在很没主见。以前遇到这种事，你都是一马当先。

南宁：这次凶手残忍异常，总不能拿你的性命去冒险。

颜幸：相信我，没问题。

沈渡：徐内司已经答允会想办法将名单上的人添入开阳盛会的受邀名单里。

南宁：哦，这样正好。沈渡，颜辛这两日身子不适，我想去陪陪她。

沈渡：好。

南宁捂住耳朵，面露难色。这曲子怎么和金姨娘教得不太一样？

颜幸：怎么样？南宁。

南宁：还可以，还可以。

颜幸：我再练练，肯定可以的。

南宁：我去厨房给你端些点心。

颜辛苦练三日，一曲琵琶舞曲终于是像模像样。现在就差最后一个关键步骤了。

颜幸：吴主事，明日开阳日我们一起去流觞坊啊。

吴主事：为什么？

南宁：自然是因为吴主事气宇轩昂，有你在，颜辛的表演必然满堂喝彩。

吴主事：什么表演？

颜幸：明日我便以吴主事的外室的名义出席开阳盛会，为大家表演。

吴主事：外…外室！

南宁：放心，演一场戏而已。若是不演，我可能得找你夫人谈谈，这郊外的宅院该如何治理，嗯？

吴主事：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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