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金针渡厄

铜盆里的血水映着琉璃灯晃动的光影，我捻起浸在鹤顶红中的金针，针尾颤动的频率与榻上少年颈动脉的搏动逐渐同步。宥阳首富独子陆昭然胸前的紫斑已蔓延成凤凰展翅的图案——这是《洗冤集录》里记载的“丹毒入髓”之症。

“大姑娘，陆家送来千年雪莲。”秋菊捧着锦盒的手指发白，盒中雪莲根须沾着未化的冰碴，花蕊却泛着诡异的靛蓝色，“但奴婢瞧着像是用蓝矾染过色…”

我划开陆昭然指尖，黑血滴入雪莲汤的刹那腾起硫磺味的烟雾。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本草图经》警示：【雪莲遇砒霜生成鹤顶红，见血封喉】。系统新解锁的解剖模块，此刻正将少年胸腔内的血管网络投射在纱帐上。

“取三钱砒霜来。”我话音未落，陆夫人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翡翠珠子滚进炭盆迸出火星，“你要毒杀我儿？！”

“夫人可曾听闻‘以毒攻毒’？”我碾碎雪莲花瓣，将砒霜粉末混入蟾酥，“《黄帝内经》有云：毒药攻邪，五谷为养。”金针蘸着混合毒液刺入膻中穴时，陆昭然突然剧烈抽搐，呕出半截缠绕着血丝的蛊虫。

满屋惊呼声中，我劈手夺过陆夫人腕间的沉香念珠。十八颗珠子在烛光下显出细密孔洞，每颗都藏着只休眠的西域尸虫——这正是陆昭然缠绵病榻三年的根源。

“夫人每日诵经时，可曾嗅到念珠里的龙涎香？”我钳住她下颌，将念珠浸泡在雪莲汤中。尸虫遇热苏醒的瞬间，陆夫人颈后浮现出与儿子同样的凤凰纹。

漕帮兄弟破窗而入时，我正用金针封住陆昭然心脉。少年胸前的紫斑褪成淡粉色，全息影像显示他心脏畸形的血管竟在砒霜刺激下重塑通路。系统提示音伴着烟花炸响：【逆袭进度70%——解锁《铜人腧穴针灸图经》】。

三日后，陆家送来的鎏金匾额悬在“济世堂”门楣。药柜暗格里藏着宥阳漕运图，标注着孙家私盐船的航线。我抚过新到货的辽东人参，须根里缠着的密信透露扬州盐运使与宁远侯府往来的账目。

月夜打烊时，戴着帷帽的客人遗落湘妃竹折扇。扇骨暗格里的砒霜画着盛家老宅地形图，墨迹在月光下显出小秦氏的字迹：“中元夜，海棠树下。”

我将扇子投入药炉，看砒霜遇火燃起幽蓝焰色。秋菊颤抖着捧来灰烬中的金箔残片，上面烙着顾廷烨生母白氏的徽记——那图案与陆昭然胸前的凤凰纹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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