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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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说推开图书馆的玻璃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寒颤。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深褐色的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习惯性地走向最里侧的艺术类书架，那里很少有人光顾。指尖轻轻掠过书脊，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书架的另一侧，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倚着墙翻阅画册。那人低着头，碎发垂落，遮住了眉眼，但林说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件深蓝色的校服外套——是向横。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自从上次篮球赛后，他们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说过话。那天向横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撞倒在地，却在赛后递来一瓶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

林说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就在这时，向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向横的眼神依旧淡漠，却比平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合上手中的画册，修长的手指在封面上轻轻摩挲。

"你也对艺术感兴趣？"向横率先开口，声音低沉。

林说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只是随便看看。"

"是吗。"向横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西方美术史》上，"这本书不错。"

林说低头看了眼自己随手拿的书，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经常来图书馆？"

"偶尔。"向横将画册放回书架，"这里安静。"

确实安静。林说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向横轻微的呼吸声。阳光从书架间的缝隙漏进来，在向横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上次的事，"向横突然说，"抱歉。"

林说抬头，对上向横认真的眼神。他没想到向横会主动提起那件事。

"没事，"他轻声说，"比赛而已。"

向横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迈步的瞬间，一本笔记本从外套口袋里滑落。

林说下意识弯腰去捡，却在看到笔记本封面的瞬间愣住了。

那是一幅素描，画的是篮球场。画面中，一个少年正在投篮，动作流畅，神情专注。虽然只是简单的线条勾勒，却将人物的神韵捕捉得淋漓尽致。

最让林说震惊的是，画中的少年，分明就是他自己。

向横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想要夺回笔记本。但林说已经翻开了下一页。

这一页画的是图书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一个少年坐在窗边的位置，低头看书。画面中的光线处理得极其细腻，连少年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清晰可见。

林说的手指微微发抖。他认出来了，那是上周的自己。

"还给我。"向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林说抬头，发现向横的耳尖泛着淡淡的红。这个在球场上所向披靡的少年，此刻却因为一本画册露出了窘迫的表情。

"你画的？"林说问。

向横别过脸："随手画的。"

"画得很好。"林说将笔记本递还给他，"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天赋。"

向横接过笔记本，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只是...兴趣。"

林说突然想起什么："所以你经常来图书馆，是为了画画？"

向横没有回答，但微微泛红的耳尖已经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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