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核爆冲击波撕碎皮肤的刹那，江予看见翡翠心脏迸发出幽绿光芒。菌丝网络突然从地底疯长，裹住两人形成茧状屏障。在意识消散前，他听见机械运转声——不是陆承洲的义肢，而是某种更古老的精密仪器。

醒来时满目皆是棱镜折射的冷光。江予的指尖触到液态氧舱壁，发现自己与陆承洲漂浮在琥珀色营养液里。菌丝像血管般连接着两人的胸腔，翡翠碎片在心脏位置形成共生结晶。

"他们称我为初代样本。"玻璃幕墙外，穿防化服的男人摘下呼吸面罩。那张脸与陆承洲有七分相似，但左眼嵌着江予的琥珀色虹膜，"准确来说，我是你们基因链的原始蓝图——零号。"

康复训练室内，陆承洲的机械义肢被替换成生物金属。当他掐住零号的喉咙时，对方颈动脉浮现出与自己相同的青筋纹路："这具身体有37%与你同源，包括对14号的致命吸引力。"

江予在基因图谱室发现惊人真相：零号正是二十年前本该销毁的"双生母体"，同时携带他与陆承洲的完美融合基因。那些遍布全球的菌丝网络，实为零号通过量子纠缠投射的神经突触。

零号的实验室深藏冰川之下，三十万冷冻舱里沉睡着改良版克隆体。江予抚过07-14编号的舱体，发现胚胎后颈烙着曼陀罗花纹——与陆承洲旧伤处的纹身完全一致。

"涅槃计划从来不是毁灭，而是筛选。"零号启动全息投影，1998年的实验日志悬浮空中，"你们在核爆中进化的共生菌株，正是开启新纪元的钥匙。"

复健池里，陆承洲的机械心脏长出菌丝瓣膜。当他将江予按在池壁亲吻时，营养液突然沸腾，浮现出零号的脑电波图谱——那些闪烁的光点竟组成两人少年时在禁闭室传递的摩斯密码。

"发现了吗？"江予咬破他的下唇，血珠滴入池水生成荧光小鱼，"我们才是培养皿。"他指着游向零号方向的鱼群，每条鱼腹都隐约可见翡翠碎片的轮廓。

月圆之夜，零号带他们来到量子对撞舱。江予看见七百个平行宇宙的投影，每个世界的他们都以不同方式死去。"存活概率0.0007%。"零号启动时空锚定装置，"代价是永远困在概率云里。"

陆承洲突然扯断江予的抑制项圈，菌丝瞬间刺入对撞机控制台。当整个冰川实验室开始量子化时，江予在时空乱流中看清真相——零号太阳穴的伤疤，正是自己当年在巴黎秀场用珐琅打火机留下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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