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秋,七岁的陆承洲在军区大院阁楼发现一只断翅的玻璃蝴蝶。月光透过标本翅膀上的编码,在墙面投出"07"的暗影。他踮脚去够时,听见地下室传来婴儿啼哭——那声音带着奇怪的共鸣,像自己养在陶瓷罐里的蟋蟀集体振翅。
穿防化服的人影从梧桐树影里闪过,陆承洲顺着通风管爬进禁地。培养舱的蓝光里,三岁的江予正在啃咬连接太阳穴的电极线,琥珀色眼瞳倒映着整个星图的荧光。
江予的指尖贴在观察窗上,留下带着荧光的螺旋纹路。陆承洲偷走实验员的门禁卡,发现这孩子的医疗档案贴着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但记录日期却是他出生前两年。
暴雨夜,陆承洲将偷来的翡翠平安扣塞进通风口。江予用电极线把它缠成吊坠时,监视器突然拍到两人的脑电波出现同步震荡。那年深秋,白玫瑰第一次在军区盛放,花瓣背面生着与江予眼角相同的泪痣纹路。
十岁生日宴上,陆承洲的蛋糕里藏着眼球追踪器。他假装吞咽困难冲进洗手间,在呕吐物里发现微型芯片——里面是江予在禁闭室画满整面墙的素描,每幅都是他参加少儿奥数竞赛的侧影。
当夜,陆承洲用航模撞碎观察窗。江予踩着满地玻璃碴跑来,虎口被划伤的血滴进他的止咳糖浆。他们躲在解剖台下分食偷来的镇定剂,月光里两只手腕上的电子镣铐突然解锁三分钟。
江予的头发开始变白,实验日志记载这是基因逆向表达。十二岁的陆承洲闯进辐射室,发现所有克隆体的生长速度都与自己参加竞赛的次数成反比。
除夕夜,江予隔着防弹玻璃教他折血燕:用化疗药说明书折的翅膀总往左偏,正如陆承洲发现父亲书房里那张1995年的合影——本该四岁的自己怀里,抱着瞳孔已是琥珀色的婴儿江予。
江予的锁骨下方长出荧光血管的那天,陆承洲在少年宫厕所发现了人生初潮。他们用摩斯密码敲击下水管,暗红色经血与培养液在铸铁管壁交融。当警卫破门而入时,陆承洲正把偷藏的玫瑰刺进大腿——这是江予教他的,能让监控镜头下的痛苦表情更逼真。
那年盛夏的暴雨特别凶猛,淹没了地下实验室的备用电源。在长达37分钟的黑暗里,陆承洲终于摸到江予颤抖的指尖。他们蜷缩在断电的培养舱,听对方复述自己三岁时的梦境——那些本该独属陆承洲的记忆碎片,此刻正在江予唇齿间闪烁。
江予的第十一根肋骨被植入定位芯片时,窗外的白玫瑰开了第七茬。九岁的陆承洲隔着观察窗教他折锡兵,用病历纸折的士兵总往右倾斜——就像江予被摘除的左肾,永远空缺的位置在X光片上形成阴影象限。
"下次用镇定剂包装纸。"江予把锡兵贴在玻璃上,碘伏画出的笑脸被冷凝水晕开。当警报器突然响起时,陆承洲发现锡兵腹部藏着微型电路板,那是江予用偷藏的电极线改造的发信器。
深夜,锡兵在通风管里爬行发出的摩擦声,与陆承洲偷录的蟋蟀鸣叫形成共振频率。他们用这种方式传递《小王子》的章节,直到某个雪夜,锡兵带回半片染血的翡翠——正是陆承洲周岁时戴过的平安扣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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