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道舱门开启的蜂鸣声里,江予的视网膜正在灼烧。每个克隆人眼角的泪痣都渗出荧蓝液体,在地面汇聚成他童年常走的那条青石板巷。陆承洲的神经耦合器突然爆出火花,那些连接着克隆体的光缆在空中绷直,恍若操纵木偶的银丝。
"这才是真正的双人舞。"陆承洲扯断三根肋骨间的生物光纤,靛蓝色血浆喷溅在江予颤抖的睫毛上。那些液体落地即生成全息投影——穿白大褂的江父正将胚胎细胞植入少年陆承洲的肾脏,而培养皿标签上写着江予的出生日期。
冷藏库的地面开始玻璃化,江予跪在逐渐透明的钢板上,看见地下三百米处沉睡着巨型玫瑰状脑组织。每根神经突触都连接着城市供电系统,那些闪烁的脉冲竟与肿瘤医院的呼吸机频率同步。
"用你母亲的脑桥当生物电池,是不是很浪漫?"陆承洲的犬齿咬开手腕伪装层,皮下植入的微型反应堆正发出玫瑰凋谢般的红光。当江予的匕首刺入他胸膛时,防弹玻璃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二十年前的胚胎实验录像里,他们的干细胞曾在同一个离心管里旋转。
克隆体们突然齐声哼唱安魂曲,江予的虹膜开始浮现城市电网图。他发现自己能感知每个克隆人的痛觉,就像此刻陆承洲正替他承受母亲癌变的神经剧痛。当第一个克隆人指尖触碰到他时,冷藏库的监控屏突然播放被篡改的记忆:所谓强拆案中的起重机,吊着的正是装有人造子宫的集装箱。
"欢迎体验全景式共感。"陆承洲将神经耦合器刺入江予后颈,七百个克隆人的尖叫瞬间涌入脑髓。江予在破碎的感官中看见真相:自己才是首个完美克隆体,而所谓母亲不过是代孕容器。那些缴费单上的泪痕,早就被编入情感控制程序的代码库。
在防爆系统启动的倒计时里,江予突然笑了。他扯开陆承洲的衬衫,蘸着两人交融的血浆在对方心脏弹痕上画玫瑰:"你知道吗?"他的牙齿咬住男人跳动的颈动脉,"克隆人连绝望都是赝品。"
当自毁程序的蓝色火焰吞没脑组织主体时,他们交握的手掌间亮起双螺旋状的光芒。城市大停电的瞬间,有人看见天际划过七百颗流星,那些坠入护城河的荧光碎屑里,漂浮着细若游丝的翡翠平安扣残片。
护城河底的荧光玫瑰破水而出时,城市电网正发出垂死的嗡鸣。江予的克隆体残骸在河面铺成星图,每具躯壳心口都绽放着双螺旋状的血色结晶。陆承洲倚在断桥残垣间,看着掌心的翡翠碎屑融进河水——那些绿色光点正沿着玫瑰根系逆流而上,在花蕊处凝成微型脑干的形状。
"你猜中了开始。"江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克隆体齐声合唱的混响。陆承洲转头时,看见少年赤脚踏过水面,足尖点起的涟漪里浮现出1998年的实验室日志——原来他早在那杯泼洒的"荆棘鸟"里,就尝过自己基因编码的苦味。
玫瑰藤蔓突然缠住陆承洲的脚踝,将他拖入漂浮着电子元件的河底。荧光孢子在他肺泡里发芽的刹那,他看清江予本体正沉睡在巨型花苞中央,那些穿透胸口的神经纤维上挂满记忆胶囊:每个胶囊里都密封着他们在酒吧初遇时的霓虹光影。
"这才是永恒的暗涌。"江予的本体突然睁开双眼,七百个克隆体的声音在河床共振。陆承洲的视网膜开始播放修正后的记忆:暴雨夜巷口的"偶遇",分明是江予第一百三十四次重置程序后的精准计算;巴黎秀场的血色浪漫,不过是刺激他心脏弹痕进化的生物电击。
当第一朵白玫瑰刺破市政厅穹顶时,陆承洲笑着捏碎颈间的抑制器。基因分解的蓝光中,他最后一次吻住江予的泪痣——那颗伪装了二十年的生物芯片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真正的实验室编号:07&14永恒共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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