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所谓麒麟 (2-1)

比外界顷刻间就笼罩下来的夜更为昏暗的，是阁楼中的房间。

　　全无声响。

　　艳丽的家具都沉默着。

　　死亡簇拥着其中沉睡的女人。

　　各色妖鬼的虚幻光影潜行穿梭在其中。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她在哪里？

　　她没有在哪里。

　　回身一看。

　　玉才发现她依旧在这里。。

　　在这棵已目光度过万遍的桃树下，在这片足以焚身裂骨的燎原烈火中，在这处极恶深渊中的斩妖台上。

　　一切的尽头，曾经的原点。

　　闭眼。

　　睁眼。

　　“这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她甚至平静地带了些笑意。

　　“都是些过往罢了。”

　　她紫眸微敛，手中拾过桃花，又将它置于转瞬即逝的烈火中焚之一炬。

　　“如果我想，这一切都可以重组，但，那又能骗得了谁？”

　　“打发时间也好。”

　　指尖桃瓣飘落，重新定格的视线中，桃树下一银发紫眼男人正冲她邀杯。

　　“来吧，喝了这杯，悉数忘却也罢。”

　　她笑了。

　　“为什么是你这个老家伙？”

　　“岁数咱俩倒也彼此彼此，犯不着如此称呼我。至于你的疑问，你近来越来越不设防了，你自己看来是毫无察觉。”

　　她微蹙眉，捏起酒盏，他难道在说她的结界？联想起自己近来的举动，她低声笑了。

　　“麒麟，我不设防，可不是你随意钻空子的理由啊。”

　　“站了这半晌，可看的尽兴？我这半生？”

　　麒麟却毫不嗔怒，风轻云淡付之一笑，：“莫说些怪话，你这半生，何尝不是我这半生，只是自那之后已日久，没想到你还如此记得，芸芸总总，没想到还能再体会一次。”

　　“颇有感慨。”

　　已无数仙酿下肚，玉看上去像是醉了。

　　她已伏在了案上，醉眼朦胧，依稀拿眼光觑他，“你说过，过去的都已过去，何苦再言其他，与己为难，但我总觉得万年与一瞬，并无丝毫差别。”

　　那是摇摇欲坠的苦笑。

　　“你看，我依旧在这，你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就像我以前无数次问你的那样。”

　　“这次也一样。”

　　“麒麟……”

　　“干脆放了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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