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混沌茧

莲烬蚀天

玉璃额间莲纹绽出第七瓣时，归墟裂隙喷涌的混沌之气已染黑半片东海。渔民瞧见夜潮裹着盐晶翻涌，浪尖凝成哪吒提枪屠龙的剪影——龙角断口处淌出的却不是血，而是裹着玉璃发丝的混沌黏液。

「师姐这新妆容，倒是比当年更惑人。」太乙真人醉醺醺地倚在炼器炉旁，炉壁的元始天尊符文正渗出琥珀色脓液。他屈指弹飞酒葫芦盖，炉中煅烧的玉璃肋骨突然暴长，穿透炉壁缠住敖丙的断角，骨缝里渗出女娲宫的沉香。

敖丙的逆鳞在骨链缠绕下泛起青黑纹路，龙爪撕开混沌迷雾时，窥见骇人真相：那些腐蚀东海的黏液，竟是玉璃莲纹中溢出的情劫余烬。每滴黏液坠海即化作茧，茧中传出初代魔丸啃食灵珠的咀嚼声。

孽龙初啼

海底陌生龙吟骤近，归墟废墟中腾起九条玄鳞巨龙。它们的竖瞳里浮着玉璃婴儿时的襁褓残片，龙角缠着李靖的婚书红绸。当首龙吐出混沌火球时，火中竟裹着哪吒三岁时的乳牙——牙根处细刻「聘」字，与玉璃银铃内的刻痕严丝合缝。

「父债子偿！」巨龙口吐人言，尾鳍扫过处盐晶宫殿重聚。哪吒的火尖枪刺穿龙鳞，却见鳞下血肉中嵌着太乙真人的道簪，簪头垂落的流苏正是混天绫褪色的那段。

玉璃足踏冰莲而至，莲纹映亮巨龙额间——那里烙着与敖丙相同的逆鳞印。她指尖轻点混沌茧，茧壳应声而裂，爬出的竟是额生双角的殷夫人，腹部的血昙花正吐出李靖的断剑。

往生镜碎

敖丙的冰戟刺入混沌茧群，玄冰却反噬成情丝缠住龙角。当他在挣扎中捏碎心口逆鳞时，鳞片碎屑凝成往生镜——镜中映出玉璃前世剜心的场景：少女将五色石心塞进初代魔丸口中，而魔丸的面容逐渐幻化成哪吒的模样。

「原来你我皆是戏偶。」哪吒的魔瞳淌出混沌黏液，火尖枪突然调转刺向自己灵台。枪尖触及额心的刹那，归墟废墟中所有盐偶齐声尖啸，玉璃的嫁衣在声浪中碎成万缕因果线，线头尽数扎入太乙真人的炼器炉。

炉中爆出刺目强光，元始天尊的符文熔化成液态咒印。玉璃的莲纹在此刻完全绽放，十二枚莲瓣化作囚笼扣住九条玄龙。当首龙被炼化成一滩混沌墨汁时，墨迹中浮出新的婚书——立契人处赫然签着元始天尊的尊讳。

茧中乾坤

殷夫人腹部的血昙花突然爆开，吐出枚裹着胎膜的玉卵。卵壳映出匪夷所思的画面：三百年前的太乙真人将玉璃魂灵封入五色石时，石心深处蜷缩着个龙角婴孩——那婴孩的逆鳞纹，竟与现世敖丙分毫不差。

「好个轮回局！」敖丙的龙爪捏碎玉卵，胎血溅在混沌茧上。茧壳表面浮现归墟城往生池的景象：池水倒映的不是今世三人，而是初代魔丸拥着玉璃石像拜堂，礼官竟是少年模样的元始天尊。

玉璃突然扯断十二根发丝，发梢银铃化作灭魂钉刺入自己莲纹。当第一滴神血坠海时，所有混沌茧同时爆裂，茧中爬出的不再是魔物，而是八百个时空的哪吒与敖丙——他们颈间皆缠着混天绫，绫尾血字正被混沌黏液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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