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震德躺在金陵无尽深渊的一块狭长的混凝土碎片上,他知道下面就是无底的深渊,可他却不能想办法从这里爬出去。
破碎的混凝土墙在他小时候的记忆中不明不白。他感觉到十足的威胁。
他将自己牢牢的贴在一度支离破碎的高墙上,向下俯视着自己的家,思考着……
“我到底还是在这儿了”他想
“这就是死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压根没他们说的那么可怕。”
他虽然这么想,可还是死死的贴在墙壁上,紧贴着混凝土碎块。
在他的记忆中,这里就是庇护所,是瞭望站,是没断的弦。他慢腾腾的呼吸,害怕浪费力气。他一遍一遍的劝自己:你瞧,这没什么,这没什么……
慢慢的,连这种安慰都褪掉了色彩,他没力气说话了,他不能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各个部分了。一切与自身那具伤痕累累的血肉有关的东西都逐渐化作乌有,变得清明且旷达了。可他还没有到消失的地步,他的大脑还灵光的很。
“现在只有我自己”他想
“我只能依靠自己,任何人我都依靠不了。”肖震德思考着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肉体正在融化,身体正在冒着热气,感觉像是燃烧了一样——他从人变成了炽热的光点——象征着他内心的一种渴望。
活下去。
这颗静止不动的光点绝望的抵抗着毁灭,狂热的追求着生存。除了这唯一的,决不放弃的目的,再没有动机和计划。“教员,我坚持着……我正坚持着……”
刹然间,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快速的膨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铺满了自己的视角……这时,天**然变得刺眼,他紧闭双眼,向着无尽的光芒中走去。
“好像不是特别亮了”他心想,于是慢慢的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那分明是自己童年的景象,那种无论怎么奔跑追逐,都追逐不到的景色,那是内心最纯真的向往。
老家的一切都是温暖的,老家的房子如此,瓦片亦如此。那时候的金陵城,安静祥和。夫子庙香火不断。站在金陵的鼓楼上望向远方……远山如黛,景色宜人。蜿蜒狭窄的河道上,停满了各种货船,一只紧挨着一只,船上桅杆高耸,船下人来人往。
“可惜没看到灯会……”
肖震德轻声感叹,微风吹过面庞,他有点分不清梦与现实了。
他的那声感叹,似乎吸引了过去的人们的注意。他们在闪烁着微光的空气中慢慢悠悠的走向他,而肖震德突然惊喜起来了——那分明是自己的熟人,那都是自己所认识的人。他们要比肖震德记忆深处要美丽清晰的多了。他们的眼睛里所透露出的,那种神情是不可被轻易描述的。就像是雨后的天气一样捉摸不透……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是绝对不会被认错的。肖震德没有叫他们的名字,但他们却已经将肖震德围住,随后又缓缓散开,犹如落入平静湖面的一滴水滴一样,溅起柔雅的涟漪。他们分散开来但感觉不到落寞与孤独,他们无人言语但感觉不到压抑与诡静。肖震德不显得疑惑,他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不想多问……人就静静地矗立在这儿,矗立在紫金山上,等待着日落,又在日落后等待着日出。
肖震德舒服的躺着,头枕在两条胳膊上。处在高山,流水,森林中源源不断的洋溢的温暖之中。那些朋友们仍然在那儿,而这个时候,他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问题……
“我还算活着吗?”
这个问题对于这篇美好的环境来讲是毁灭性的……所有的景色突然消失了,他所看到的朋友们正在被喷火武器烧成液体,机关枪的火舌穿过了那些人。美丽的金陵城突然燃烧起来,那些人,笑着、哀嚎着……太阳彻底的落下了,整个金陵陷入一片火光之中。除了恐怖的红黄色,再没有其他的颜色。所有欢乐的场景都消失了。人们痛苦的扭曲着。东煌的旗帜正在缓缓落下。
“太吵了……太吵了!”
他尖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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