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漠挺莹祸 (2-1)

黄沙卷着骨哨声掠过耳际，小燕子从昏迷中醒来时，腕间铁链正随着驼铃轻响。她试着动了动手指，摸到尔泰冰凉的掌心——他背后插着半截断箭，血渍在黄沙上凝成狼首图腾。

"醒了？"阿史那的弯刀挑起车帘，月光漏进来照亮他溃烂的右脸，"本王特意留你们性命，好让大妃看看中原人的惨状。"

驼队突然停驻在残破的狼首雕像前。小燕子瞳孔骤缩——这雕像左眼嵌着的蓝宝石，竟与尔泰丢失的眼珠一模一样！阿史那拽着她头发拖下囚车："三年前尔泰剜眼破咒，可想过这宝石会成漠北圣物？"

碎石地上突然泛起幽绿荧光，无数萤火虫从地缝涌出，汇聚成个戴面纱的华服女子。她赤足踏过虫群，金铃在脚踝发出催命脆响："阿史那，你带回来的血食不够新鲜。"

"母妃......"阿史那突然跪地，溃烂的面颊抽搐着，"儿子找到了真正的金鲤圣女。"

女子面纱被风掀起刹那，小燕子如坠冰窟——那张与福伦夫人九分相似的脸，此刻正用尔泰的眉眼凝视自己！她颈间狼首项链突然发烫，尔泰腰间的刺青与之共鸣，在沙地上投射出漠北王族密文。

"好孩子。"大妃的指甲划过小燕子渗血的锁骨，"这双眼睛，和当年贺兰明献祭的那对真像。"她突然扯开尔泰的衣襟，指尖戳进他心口刀疤，"我儿换心时可疼？"

尔泰在剧痛中苏醒，左眼窟窿里爬出金蝉蛊虫。蛊虫遇风化作利刃，直刺大妃咽喉："把贺兰明的心脏还来！"

"你还是这般无趣。"大妃轻笑着捏碎蛊虫，虫尸竟变成尔泰幼时的长命锁，"当年本宫把你和亲儿调包时，这锁上沾的血可比现在鲜艳。"

小燕子突然暴起，铁链勒住大妃脖颈："你是尔泰生母？！"

"生母？"大妃腕间金铃炸裂，萤火虫群凝成个婴孩虚影，"本宫不过借福伦夫人的肚子，养了件人形兵器。"她指尖刺入虚影心口，尔泰突然呕出黑血，血珠落地成冰。

阿史那突然挥刀劈向尔泰："母妃，让儿子剜了他的心！"

"且慢。"大妃弹指击飞弯刀，"要破金鲤圣女的血咒，需至亲剜心。"她将淬毒的匕首塞进小燕子手中，"用你情郎的心头肉，换你姐妹的命如何？"

地宫突然震动，柳红骑着疯马撞破石壁。她手中峨眉刺挑着个滴血的布袋："老妖婆，看看这是谁！"布袋滚出颗头颅——正是贺兰明嫡女的面容，此刻却爬满与阿史那相同的溃烂斑痕。

大妃终于变色："你们竟敢......"

"竟敢找到真正的换命傀儡？"柳红甩出羊皮血书，"当年你用贺兰明女儿替了真圣女，真当我们丐帮查不出？"

尔泰突然夺过匕首刺入自己咽喉。血雾喷溅在狼首雕像上，蓝宝石突然炸裂，露出里头封着的琉璃眼珠——正是他三年前丢失的左眼！地宫穹顶开始塌陷，无数萤火虫汇聚成河，托着小燕子升向出口。

"抓住她！"大妃的尖叫中，阿史那化作狼形扑来。小燕子挥动铁链格挡，链身突然浮现漠北密文，将狼爪灼出青烟。

"快走！"尔泰用最后气力将她推上虫群，"去萤河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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