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雨夜迷踪

暴雨冲刷着琉璃瓦，小燕子搀着尔泰在回廊间疾行。身后隐约传来赛威赛广的脚步声，靴底碾碎水洼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往西六宫走......"尔泰气息紊乱，右手死死按着腰间渗血的绷带，"穿过景仁门有间废殿......"

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小燕子看见尔泰嘴角溢出的血丝。她咬紧牙关扯下披帛缠住他伤口，却发现暗红的血里混着诡异的青黑。

"你中毒了？"她声音发抖。

尔泰惨白着脸摇头，突然将她推进假山缝隙。追兵的火把照亮他湿透的官服，小燕子透过石缝看见赛广拾起尔泰故意扔下的玉佩，嘴角扬起冷笑。

待脚步声远去，尔泰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小燕子摸到他滚烫的额头，这才发现他后背插着半截银针——定是方才与容嬷嬷擦肩而过时中的暗算。

"太医......要找太医......"小燕子急得落泪。

"不能惊动太医院......"尔泰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去冷宫......找贺兰......"

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小燕子背起他往北走，雨水模糊了宫道，直到撞见个提着药箱的素衣女子。那人面容清冷如月，鬓间别着朵白木槿，正是因医治废太子被贬冷宫的贺兰太医。

"放到榻上。"贺兰明指尖银针翻飞，突然皱眉，"这毒......金鲤噬心？"

小燕子猛地想起尔泰珍藏的那半幅金鲤残袖。贺兰明割开尔泰腕脉放血，黑血滴入药碗竟浮出金色纹路，渐渐凝成条狰狞的鲤鱼。

"三年前中过此毒者，二次中毒必死无疑。"贺兰明突然盯着小燕子，"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找到当年那个以身引毒之人。"贺兰明掀开尔泰衣襟，露出心口处诡异的鱼鳞状疤痕，"姑娘可认得这个？"

小燕子如遭雷击。她颤抖着解开自己颈间红绳，玉坠背面刻着的，正是与尔泰疤痕一模一样的纹路。

暴雨拍打窗棂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记忆如潮水涌来。三年前的大明湖畔，她为救个落水少年吞下毒贩抛入湖中的药囊。醒来时躺在柳青怀里，唯独忘了那双将她托出水面的手。

"原来是你......"小燕子抚过尔泰紧蹙的眉头。昏迷中的尔泰突然抓住她手腕，呓语般呢喃："别去......荷花宴......"

贺兰明突然将药碗砸向窗外，厉喝："谁！"

小燕子抄起烛台冲出去，只见个戴斗笠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地上散落着几片金箔——与紫薇格格琴匣上的装饰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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