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玉簟初寒 (2-2)

“师兄的恶趣味当真别致。”乔莹驻足于七步之外，晚风卷起她腰间禁步的玉环佩，“若是喜欢这类女儿家的饰物，东市宝华斋的鎏金缠丝簪倒更配您今日的装束。”

司马懿将步摇抛还给她，玉兰花瓣擦过她耳际：“比起死物，我倒更好奇活物。”他转身离去时，暮色恰好漫过枫林，将他身影染成深浅不一的绛色，“比如……能让诸葛亮破例允许女子入藏书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更深露重时，乔莹独自留在书阁整理残卷。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随夜风摇曳成翩跹的鹤影。窗外忽有流萤掠过，她伸手欲关窗，却见百里守约端着漆盘立于月下。

“新炖的茯苓鸡汤。”青年毛茸茸的耳尖微动，将瓷盅放在窗台，“你虎口的墨渍...用枇杷叶煮水浸过便会消。”他转身离去时，猎装下摆的银狼皮毛在月光里泛起细碎的光。

子夜时分，乔莹吹熄最后一盏灯。她不曾看见暗处那双幽深的眼睛——司马懿立于飞檐之上，手中握着从她整理过的竹简里悄悄取出的残片。月光照亮帛片边缘焦黑的裂痕，上古篆文赫然写着:“沧海月明处，鲛绡覆玉骨。”

而此刻乔莹正抚摸着颈间从不离身的玉佩，那枚冰裂纹青玉在夜色里泛着微光，纹路竟与司马懿手中残片的裂痕悄然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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