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智破全胜 (2-1)

霓虹灯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扭曲的光斑，王倩倩握着温热的拿铁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

三十七层楼下的步行街像条缀满钻石的黑绸，而她新装修的星空主题咖啡馆正在其中安静蛰伏。

“叮——”

手机提示音划破凌晨两点的寂静，生鲜配送公司发来的解约通知在屏幕上炸开。

王倩倩的瞳孔猛地收缩，指甲在钢化玻璃上刮出细微的颤音。

冷藏车钥匙还揣在她大衣口袋里，三个小时前司机老赵才拍着胸脯保证会亲自押送开业当天的鲜奶。

“小王，查其他供应商。”她按下蓝牙耳机的通话键，防滑靴已经踏进专用电梯，“要快，现在距离天亮还有……”

“四小时十二分。”曾宇轩的声音从消防通道拐角传来。

他怀里抱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镜片上的白雾却遮不住眼底血丝，“东城三家乳品厂、南郊五家烘焙坊，半小时前集体给我们发了违约函。”

王倩倩感觉后槽牙咬住了某种尖锐的寒意。

电梯镜面映出她骤然绷紧的下颌线，那些在重生记忆里反复演练的应急预案此刻在脑海中飞速旋转。

当金属门在负二层停车场打开时，她突然抓住曾宇轩的手腕：“去老城区！”

改装路虎碾过结冰的减速带，车载导航的红点聚集在城西批发市场。

王倩倩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字，前世某个雨夜的记忆突然刺破时空——浑身湿透的水果店老板跪在孙老板脚边，货架上熟透的草莓在泥水里滚成血珠。

“陈叔，我知道您女儿在附小当老师。”她推开挂着冰凌的卷帘门时，声音比零下十五度的夜风更冷，“也知道孙老板承诺给您孙子预留私立幼儿园名额。”

堆积如山的蓝莓纸箱后传来瓷碗碎裂的脆响。

五十岁的批发商哆嗦着从理货单里抬头，保温杯里枸杞茶洒在褪色的军大衣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墙头“诚信经营”的锦旗。

王倩倩将冻僵的手指贴上取暖器，金属管发出滋啦的灼烧声：“我要三十吨云南小粒咖啡豆，现结。”她故意将黑卡拍在结霜的电子秤上，POS机打印纸哗啦啦的响动中，瞥见墙角监控摄像头诡异地转了十五度。

“王总……不是钱的问题。”水果商突然抓起计算器砸向摄像头，液晶屏碎片飞溅到王倩倩脚边，“孙老板断了我的冷库供电，那些智利车厘子……那些智利车厘子啊！”他布满冻疮的手抓住她的羊绒围巾，混着冰碴的呼吸喷在她锁骨，“他说要让你的开业典礼，变成全市最大的笑柄！”

曾宇轩及时扣住那人手腕，却发现王倩倩在笑。

那种带着血腥气的笑意从她殷红的唇角漫开，连睫毛上的冰晶都染上锋芒。

她弯腰捡起半张带条形码的货运单，对着节能灯管眯起眼睛：“2016年12月17日，滇南咖啡庄园专列发车，收货人孙天佑。”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王倩倩正站在货运站台接电话。

手机贴着冻得发麻的耳廓，听筒里传来带着云南口音的男声：“王小姐要包下整列火车？我们庄园今年确实有开拓北方市场的计划……”

“不是计划，是必然。”她跺掉马丁靴上的积雪，呵出的白雾在空中凝结成锋利的箭头，“您去年培育的厌氧发酵豆种，现在应该困在版纳的暴雨里吧？”电话那头传来茶杯翻倒的声音，她顺势将手机对准铁轨，“听见了吗？这是开往财富的列车。”

挂断电话时，曾宇轩正把热可可塞进她掌心。

青年修长的手指划过平板电脑上的财务报表，在某行加粗的红字上停顿：“临时改空运的话，成本会超预算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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