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留着的夜灯骤然无声地熄灭了!
本来还十分明亮的五号房内顿时一片黑暗。窗户分明密不透风地关着,可厚实的窗帘却微微摆动了几下,似是有什么东西轻盈地走过,带来yīn凉的轻风。
那个声音很轻,一下一下的,像是什么人的脚步声。可又太轻了,完全不似一个正常人的重量走出来的步伐。酒店的木质地板发出近乎微不可查的摩擦声……
吱呀,吱呀……
声音离chuáng边越来越近。
燕危的睡意全都消散了大半,浑身绷紧,被子下的双手缓缓攥紧。那不知是何东西的来者在chuáng边停下,声音歇了那么一瞬,一股寒意在燕危的脖颈处扫过。
他感觉到了那个摸了自己头部和脖颈的东西——那似乎是冰凉的指节,触感十分僵硬,似乎还有些微湿。
作者:…
燕危轻轻点头,皱眉道:“我觉得——”
他嗓音一顿。
狭长幽深的长廊上,细碎的风不知从何处chuī来,给燕危没有被裤腿包裹的脚踝带来一丝凉意。
燕危骤然感觉如芒在背,暗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这种感觉比第一日和服务员在长廊上行走时,那被窥探的感觉还要森凉。
他猛然转头,看着后方空dàngdàng的走廊,却只瞧见长廊上镜面与肖像画相jiāo,jiāo映出数不胜数的女人画像。整个长廊寂静空旷,除了他们三人,再无任何人影。
那种感觉也突然消散了。
可燕危一转回头,后侧被人窥探的感觉骤然又冒了出来,幽凉的感觉仿佛趴伏在他的后颈处一般,如影随形。
作者:…
燕危复又低下头,硬币落入他的掌心,正面落地歇息状的燕子映入眼帘。他缓缓收拢掌心,包裹住了硬币,丝丝线线的线索也在这一刻被收拢了起来。
逻辑在燕危的脑海中织就出一张细密繁杂的网,线索jiāo错在一起,好似哪里都有头绪,却又不知道该揪出哪一根头绪。
好像一切都解释通了。
但燕危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作者:…
燕危转过头,看了一眼隔壁的四号房。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把房门上没有眼睛的女人肖像画摘了下来,无声地走到四号房门前。他蹲下身,悄无声息而又慢吞吞地……将这幅画从房门的缝隙里塞了进去。
晏明光只是一手抄兜,脊背挺直地站在五号房门前,神情泠然地看着他做完了这一切。男人眸光微沉,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什么都没说。
没有眼睛的肖像画被完全塞进了四号房的门缝里。
燕危起身,缓步走回了晏明光的面前,“我以牙还牙罢了,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人设崩塌了,很冷血?我认识过很多朋友,所有人对我的评价都特别阳光特别积极,但其实他们都没有真的看清我。”
他抬眸看着对方,清朗的嗓音此刻居然润上了些许冷意:“晏明光,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从来不是什么大善人。我知道你在心里说我冷血,但我宁愿冷血,我也不想当个圣人。”
他甚至能迅速适应这种在血腥和生死里沉浮的副本。
他天生便藏着这样的反骨,一经挖掘,埋藏在骨血里的离经叛道便会生根发芽。
燕危只是微微扬起下巴,同比自己高上一些的晏明光对视着。他无所谓晏明光对他的印象,好也行,坏也罢,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临时组成的结盟,晏明光就算讨厌他,那也不阻碍他们寻找线索。
情绪是无用的东西。
片刻。
晏明光打开了房门,率先走了回去,低声道:“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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