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蒋思佳在住院部大厅追上顾魏时，他正被林之校堵在电梯口。

林之校：顾医生！这是云南深山采的松茸，我爸说能提高免疫力！您要是嫌麻烦，我帮您炖汤送过来！

她将礼盒往顾魏怀里一推，玻璃罐里的菌丝在阳光下泛着金芒。

顾魏：医生不会收家属任何礼的

林之校：您要是不收，我每天蹲这儿送！

顾魏后退半步，余光瞥见蒋思佳的身影。

顾魏：蒋医生，下午的术前讨论资料准备好了？

蒋思佳：啊？哦，马上整理！

蒋思佳仓促应声，却见顾魏已快步走向餐厅。林之校懊恼地跺脚，突然拽住她手腕：

林之校：蒋医生，你肯定知道顾医生喜欢什么对不对？我请你吃饭！

半小时后，蒋思佳被按在情侣主题餐厅的卡座里。

玫瑰与烛光中，林之校翻着菜单喋喋不休：

林之校：虽然这氛围不太对，但三三说这家红酒烩牛尾是招牌，顾医生会不会嫌味道重？要不点清蒸鲈鱼？

蒋思佳：他……对海鲜过敏

蒋思佳脱口而出，下一秒便后悔地咬住嘴唇。

林之校：你怎么知道？

林之校狐疑地眯起眼，嘴里嘀咕着：

林之校：上周三他值班餐是虾仁炒饭，我明明看到他吃光了呀？

蒋思佳喉头发紧——那日她偷偷换掉杜医生送的便当，顾魏却在她转身时轻声道：

顾魏：下次别放花生，我过敏

“叮——”

玻璃门撞响风铃，顾魏推门而入——他终究不放心将林父的CT片交给严医生单独解读。

顾魏：顾医生！这里！

林之校跳起来挥手，蒋思佳慌忙将桌上林之校准备的红包塞进餐巾纸下，却被他撞个正着。

顾魏：这是你的意思？

顾魏捏着厚信封，指尖因用力泛白。

对上顾魏含着怒意的眼神，林之校一时不敢说话。

蒋思佳垂头盯着桌布上的玫瑰花纹，帮林之校解释道：

蒋思佳：林老师怕您转科后没人敢接他的手术

顾魏：医学不是交易，作为一名医生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原则底线

顾魏带走了红包，他起身时蒋思佳听见他低哑的嗓音：

顾魏：明天开始你跟着高医生

傍晚查房时，蒋思佳在护士站撞见林母眼眶泛红，攥着诊疗卡发怔。

李慧娟：顾医生把红包退回来了，校校非说这是他不愿主刀的信号…

蒋思佳：阿姨，顾医生从不收患者礼物

蒋思佳抽出口袋里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顾魏近三个月的手术排期。

蒋思佳：您看，他连轴转了72小时，昨天还晕倒在更衣室

林母颤抖着抚过纸页上被咖啡渍晕染的“林建国”三个字，忽然抓住蒋思佳的手：

李慧娟：小蒋，你能不能再帮校校劝劝顾医生？

蒋思佳：抱歉阿姨，我会尽力的

整整三天，蒋思佳成了顾魏的「人形警报器」。

他在门诊坐诊，她就抱着病历本守在帘子外；他去手术室，她提前半小时消毒器械；就连他去卫生间，她也会“恰好”在走廊背医疗规范。

第四天查房时，顾魏终于忍无可忍。

顾魏：蒋医生很闲？

蒋思佳：我在学习主刀医生的术前准备流程

她举起记满批注的本子，眼神清澈得让他噎住。

顾魏：那蒋医生好好学，别再犯错了

蒋思佳：好的顾医生，保证不会出一点错误

听到给我这句话，蒋思佳知道他原谅她了

顾魏盯着蒋思佳发间摇晃的栀子花发卡，突然想起那日她修好球球的存钱罐时说的话：“有些裂痕补不上，但至少能让它不再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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