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 (2-1)

景仁宫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一地碎金。皇后端坐主位，众妃嫔依次落座，殿内一片肃静。

安陵容坐在沈眉庄下侧，面色如常，指尖却微微发颤。

她今日特意穿了那件浮光锦裁制的衣裳，浅碧色的料子在晨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衬得她愈发清丽动人。

“近日春寒料峭，各位妹妹可要注意身子。”

皇后温声开口，目光扫过众人。

安陵容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正要端起茶盏，忽然手腕一抖，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瓷四溅。

她捂住胸口，脸色瞬间煞白，唇角溢出一丝黑红的血，整个人踉跄着从椅子上滑落。

“柔常在！”

沈眉庄惊呼一声，连忙起身去扶她，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指尖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她踉跄一步，嘴角同样溢出血丝，与安陵容一同软倒在地。

殿内顿时一片混乱。

皇后拍案而起：

“快传太医！”

皇上闻讯赶来时，太医已经诊完脉，神色凝重地跪地禀报：

“回皇上，柔常在和沈贵人皆中了一种慢性毒药，此毒若再服三日，恐伤及肺腑。且……两人体内还有一种毒，两种毒药交织，才导致今日突然毒发。”

皇上脸色阴沉，目光如刀般扫过殿内众人：“查！给朕彻查！”

御膳房的小德子很快被揪了出来。

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还未等用刑便招认：“是余答应指使奴才的！她说只要奴才在柔常在和沈贵人的膳食中下药，就赏奴才一百两银子！”

余答应被带到殿前时，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着：

“皇上饶命！华妃娘娘救我！我是为您办事的啊！”

华妃脸色骤变，厉声呵斥：

“大胆贱婢！本宫何时指使过你？你竟敢污蔑本宫！”

余答应慌乱中抓住华妃的裙角：

“娘娘，您明明说只要除掉她们，皇上就会更宠爱我……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曹贵人适时开口，语气温婉却字字诛心：

“余答应，你可要想清楚了。华妃娘娘素来宽厚仁善，怎会指使你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莫不是你自己贪图荣华，才铤而走险？”

余答应愣住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弃子。

皇上冷冷看着这一幕，目光在华妃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余答应：

“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赐白绫。”

余答应被拖走时，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殿内：“华妃娘娘！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为您办事的啊！”

华妃捏碎了手中的护甲，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

“皇上，臣妾让这等贱婢蒙蔽，实在罪该万死。”

皇上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

“华妃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

然而，他的目光却冷得刺骨。

华妃心中一凛，知道皇上已经起了疑心，只是碍于年家的权势，暂时不便发作。

殿内一片死寂，众妃嫔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缓缓起身，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今日之事，朕会彻查到底。柔常在和沈贵人中的毒，不止一种。朕倒要看看，是谁在朕的后宫里兴风作浪！”

他说完，拂袖而去。

皇后连忙吩咐太医好生照料安陵容和沈眉庄，又命人将殿内清理干净。

安陵容被抬回碎玉轩时，已是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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