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星陨之誓 (2-1)

贝克兰德大学地下档案室的霉味里混着新鲜的血腥气。苏筱的十六重复眼穿透《第四纪冶金史》泛黄的封皮，发现夹层中藏着的羊皮纸正渗出暗红色液体。罗塞尔用中文潦草写就的密文在血污中浮现："黄涛到此一游，焚城者都是傻X"。字迹边缘的油墨突然蠕动，化作细小的齿轮咬合声——这是机械之神教会的"认知蠕虫"，正在啃食羊皮纸上的历史投影。

"别碰那些血！"奥黛丽的翡翠色波纹扫过书页，观众途径的"心智屏障"将蠕虫困在虚空中。但为时已晚，苏筱的灰烬触须已沾上血渍，记忆如熔岩倒灌：1348年的铸铁厂冷冻舱里，母亲正用星髓刻刀切开她七岁的脊椎，泪水滴在灾祸碎片上发出冰晶凝结的脆响。"小星星要乖乖的..."母亲的哽咽混着机械臂的嗡鸣，"这是唯一能让你活下来的方法..."

档案室的煤气灯突然爆裂，黑暗中有星辉凝聚成亚当的轮廓。这位空想家的手指拂过书架，所有关于罗塞尔的档案自动翻页，露出空白处的中文批注："当九百星辰归位，最初将在灰烬中苏醒。"奥黛丽的投影突然扭曲，翡翠锁链绞碎亚当的虚影，却在最后一刻被他篡改了认知——苏筱看见书架上的《格罗塞尔游记》残页正在重组，拼出克莱恩沉睡的坐标。

当她们冲出档案室时，守夜人的尸体横陈走廊，每人太阳穴都插着极光会的堕落圣徽。洛络塔的银剑刺穿通风管道，挑出半截机械蝙蝠的残翼——翅膜上印着罗塞尔手绘的星轨图，北纬51°30′的坐标被鲜血圈出。

克莱姆郡天文台的穹顶在暴雨中呻吟，裂缝中渗出的琥珀色凝胶将月光凝固成实体。埃德加的巨剑插在环形山中央，剑柄的黄昏圣徽正在吸收三百名战俘的哀嚎。十三名"欢愉魔女"环绕着青铜产床起舞，她们的蛛腿刺入0-13"原初之吻"的黑纱，将灾祸之城的污染编织成亵渎的脐带。

"比预计晚到两分十七秒。"伦纳德从历史孔隙走出，红手套沾满帕列斯分离出的时之虫残肢。他的银剑在虚空勾画老尼尔教的封印阵，却在第三笔时被雪伦夫人的蛛丝篡改——符文的转折处扭曲成阿蒙的单片眼镜，七十二个历史投影同时讥笑："可怜的守夜人，连剑都握不稳了吗？"

苏筱的灰烬长裙逆卷而上，吞噬了即将成型的错误陷阱。脖颈后的星砂怀表发出齿轮卡死的刺响，克莱恩的虚影在暴雨中浮现半秒，苍白的手指轻点伦纳德剑柄。黑夜途径的星辉突然暴涨，银剑轨迹被修正为第四纪守夜人的"永眠之舞"——这是邓恩·史密斯当年斩杀梅高欧丝时用的剑招。

"当心三点钟方向！"帕列斯的警告与剑鸣同时炸响。埃德加的巨剑劈开雨幕，黄昏圣辉将苏筱的灰烬长裙烧出焦痕。雪伦夫人的蛛腿趁机刺入她腰腹，黑纱裹挟着星之虫钻进伤口："母亲就该和女儿融为一体..."

当苏筱突破到仪式核心时，记忆与现实轰然对撞。青铜产床与七岁那天的冷冻舱重叠，母亲的手术刀变成星髓刻刀，正剖开自己腹部取出裹着星云的胎儿。超新星GN-z11的光辉穿透天文台穹顶，在产床上投射出外神"超星主宰"的虚影。

"每个母亲都是容器。"雪伦夫人的蛛腿将苏筱钉在产床边缘，黑纱缠上她的脖颈，"你母亲用子宫封印灾祸之城，现在轮到你了..."魔女教派的颂歌引发灵界震荡，十三名"欢愉魔女"的瞳孔同时爆裂，流出的星之虫在虚空组成亵渎的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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