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灯芯噬火 (2-1)

帕苏岛东侧暗礁区浮着层猩红色铁锈，苏筱的灰烬长裙掠过海面时，裙摆吞噬着浪尖跳跃的磷火。这是魔女途径序列5"痛苦魔女"新觉醒的能力——"噬焰"，每吞噬一朵火焰，脖颈后的衔尾蛇烙印便多出一道熔金纹路。昨夜在铸铁厂遗址，她正是用这招吞吃了雪伦夫人释放的"蛛巢毒焰"，反将污染转化为暂时压制灾祸之城的灵性屏障。

"左舷十五度！"掌舵的灰烬兄弟会成员突然大喊。他的机械义眼因靠近帕苏岛而渗出沥青状物质，那是焚城遗产管理局在岛上布置的"源质诱捕网"产生的辐射。苏筱的十六重复眼穿透迷雾，看见十二艘蒸汽教会的铁甲舰正围成炼金阵图，舰首的齿轮圣徽将海水电解成黄铜溶液。

沃尔特的遗物——那枚改装成指南针的机械义眼突然震颤，表盘浮现罗塞尔用中文刻写的警告："当灯芯开始吞噬持有者..."字迹被浪花打湿，墨迹晕染成查尼斯门封印阵的变体图案。苏筱的灰烬自发凝成弗萨克语："他们想用黄铜灯阵重演廷根市灾难。"

铁甲舰的蒸汽烟囱突然喷出活体锁链，链条末端拴着三百个铸铁厂事故受害者的颅骨。这些被改造成"污染净化器"的头骨张开下颌，吟诵起《蒸汽与机械之书》的篇章。苏筱的灰烬长裙瞬间硬化，裙摆结晶中浮现出父亲当年绘制的安全阀设计图——图纸右下角竟有罗塞尔的汉字签名"黄涛"！

"交出灾祸之城的钥匙！"焚城遗产管理局的审判官站在主舰炮塔上，他的机械臂镶嵌着老尼尔当年封印失败的"厄运水晶"。当水晶接触到苏筱的目光时，突然爆发出雪伦夫人的尖笑："你以为教会为什么容忍魔女教派至今？"

灰烬触须刺入海面，吞噬着铁甲舰锅炉房的烈焰。苏筱的瞳孔分裂成二十二个切面，每个切面都映照出不同结局：在第七视界里，她化身灾祸之城焚毁舰队；第十三视界中，黄铜灯阵失控引发西大陆封印松动；而现实维度里，阿蒙的分身正坐在审判官肩头抛接时之虫。

"审判暂停。"奥黛丽的翡翠色波纹突然笼罩海域。这位"观众"途径的天使用心智投影篡改现实认知，铁甲舰的炼金阵图在船员眼中突然扭曲成魔女教派的祭祀图腾。趁审判官愣神的刹那，苏筱的灰烬化作戴莉·西蒙妮的安魂曲音符，穿透厄运水晶的核心。

帕苏岛中央的青铜灯柱已爬满血管状纹路，灰烬兄弟会所谓的"文明火种"实为罗塞尔设计的源质熔炉。当苏筱将铸铁厂工牌嵌入控制台时，地面突然裂开深渊巨口——下方埋着三百具魔女教派成员的尸体，她们的嵴柱结晶正为灯阵供能。

"你母亲参与了初代灯阵设计。"蕾妮特·缇尼科尔的虚影从尸堆升起，死亡执政官的羽蛇戒指缠绕着星髓手术刀，"她提议用魔女途径特性中和灾祸之城的污染，却被教会改写成能量转化方案。"

灯芯突然暴走，黄铜火焰中浮现1350年大雾霾的监控影像：雪伦夫人脖颈的蛛形胎记正在吸收灯阵能量，将整座贝克兰德改造成孕育外神的温床。苏筱的灰烬长裙逆时针旋转，吞噬火焰的速度却追不上胎记的膨胀——她的皮肤开始浮现相同纹路。

"现在！"阿兹克的声音从历史孔隙传来。苏筱用星陨匕首划开手腕，混着源质污染的血液浇灌灯芯。当黄铜火焰转为克莱恩的灰雾色时，整座岛屿突然失重——帕苏岛竟是罗塞尔制造的浮空城残骸，正在灾祸之城推动下升向平流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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