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佳人论俗，公子情起 (3-1)

街道上，人潮如织，热闹非凡。商铺紧密相连，一家挨着一家，商贩们扯着嗓子大声叫卖，各种嘈杂的声响交织在一起，萦绕耳畔，久久不散。

街道两侧，茶楼，酒馆、当铺、作坊林立。路旁的空地上，一顶顶打伞撑死了小商贩们的摊位，茶馆、饰品摊、占卜摊、肉铺等一应俱全。人群熙攘，喧闹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繁花盛景。

街道向东无尽延展，一直蔓延至城外宁静的郊区，可路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有挑着扁担匆匆赶路的；有赶着牛车运送货物的；有驱着毛驴拉着货车前行的；还有停步欣赏汴河风光的。以雄伟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侧的屋宇层层叠叠，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错落分布。

银朱望着眼前车水马龙、楼阁林立，繁华程度远超泉州数倍的汴京城，眼中满是惊叹，忍不住感慨道:

银朱（小）：泉州已是富庶之地，可这汴京城的繁华竟远在其上，当真是让人惊叹！

盛漪兰嘴角轻扬，绽出一抹温婉浅笑，眸光恰似春日暖阳般柔和，顺着银朱的视线悠悠望去，轻声细语道:

盛漪兰（小）：汴京，作为大宋都城，天子脚下，自是气象万千、气派非凡。这城里，四方的奇珍异宝皆汇聚于此，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八方的能工巧匠纷至沓来，各施绝技，尽显鬼斧神工。街头巷尾，处处都彰显着大宋的昌盛与繁华。

话锋一转，她微微叹了口气，神色间添了几分怅惘，

盛漪兰（小）：然而，这表面的繁华之下，实则暗流涌动，藏着数不清的身不由己。达官显贵为权势勾心斗角，贩夫走卒为生计奔波劳碌，又有几人能真正随心而活呢 。

稍作停顿，盛漪兰眼中又涌起一抹眷恋，语调轻柔且满含向往:

盛漪兰（小）：相较之下，我反倒更喜欢泉州。泉州地处闽南，百姓安居乐业，物产丰饶富足。那里气候温润宜人，四季皆是温和天色，从不曾有极端的酷暑严寒。山川湖泊、市井街巷，处处皆景，目之所及，皆是让人心旷神怡之美，令人心生眷恋 。

一旁的红豆，静静聆听着盛漪兰这番言语，眼眸微微一亮，适时插话道 ：

红豆（小）：姑娘既喜欢泉州，日后寻个时机回泉州定居便是。

听了红豆所言，瞿妈妈那两道弯眉瞬间蹙起，似聚拢的乌云，旋即开口道：

瞿妈妈：红豆呀，这事儿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姑娘迟早是要许配人家的，成婚后便要主持中馈，担当起一府主母的重任，岂能随意离开？再说了，就算姑娘一心想要回泉州，也得姑爷应允才行。夫妻若是长久分离，难免会被有心人钻空子。

听完瞿妈妈的话，盛漪兰贝齿轻咬下唇，微微撅起嘴，恰似春日里含苞却带了丝委屈的花蕊。她眼眸流转，那灵动的目光中瞬间盈满了嗔怪之意，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与倔强，轻声回应道 :

盛漪兰（小）：瞿妈妈，我年纪尚小，您怎么突然就说起嫁人之事啦。大姐姐都还待字闺中呢，您这样说，旁人指不定以为我急着出阁呢。～

话说完，她顿了顿，神色间闪过一丝落寞，继而轻启檀口，悠悠地叹了口气，而后接着说道 :

盛漪兰（小）：再者，嫁人真见不得是什么好事。这世间的男子，大多薄情。就说我母亲，虽非倾国倾城、才情卓绝之人，却把家中事务操持得井井有条。她与爹爹刚成婚时，也曾有过一段甜蜜美好的时光。可自从爹爹纳了林小娘，一切都变了。爹爹对母亲没了往日的敬重，还将管家大权交到林小娘手中，这不是宠妾灭妻是什么？不知情的，还以为林小娘才是正室夫人呢。如今三哥哥和四姐姐，吃穿用度都快赶上嫡出的了，母亲不知背地里受了多少闲言碎语，其中苦楚，只有她自己清楚。

讲到此处，盛漪兰的眼眶蓦地红了，像是被天边晚霞晕染，她一想到王氏所经历的种种，满心的疼惜便如决堤之水，泛滥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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