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那是自然,京中几位世叔世伯的礼单,儿子已经拟好,请母亲过目。
盛纮从袖中掏出几张素笺,递给一旁侍立的丫鬟。
盛老太太:你这些年处事愈发老道,自己拿主意便是,切记一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银子要使的得法,礼数要周全,不卑不亢,且要亲近,那些老大人一辈子都在官场上摸爬打滚,炼的个个都是火眼金睛,这些年来他们对你多有照拂,固然是因为你父亲在世的情分,也是你自己争气,他们方肯出力。
盛老太太多说句话便有些喘,身边的房妈妈立时端起茶杯凑到她嘴边,一手还轻轻在老太太背上顺气。
盛纮见状,一脸惶然,急切道:
盛纮:母亲千万保重,儿子能有今天,全依仗了母亲教养,当初若非母亲大义,儿子这会儿也不过在乡下浑浑度日罢了,儿子且得孝敬母亲呢。
盛老太太不语,似乎出神,过了半晌:
盛老太太:说不上大义不大义的,不过是全了与你父亲的夫妻情义,总不好让他百年之后坟冢凄凉,好在…你总算上进。
语音微弱,渐渐不闻。
盛纮不敢接口,堂屋内一时肃静,过了一会儿,盛纮道:
盛纮:母亲春秋正盛,将来必然福泽绵延,且放宽心,好好将养才是。
说着环顾四周,不由得皱眉:
盛纮:母亲这里也太素净了,没的弄得像个庵堂,母亲,听儿子一句,寻常人家的老太太也有吃斋念佛的,却也摆设的热热闹闹,母亲何必如此自苦,若让人瞧见了,还以为儿子不孝呢。
盛老太太道。
盛老太太:热闹自在心里,人心若是荒了,装扮得再热闹也无用,不过聋子的耳朵,摆设罢了。
盛纮低声道:
盛纮:都是儿子不孝,管不住媳妇。
盛老太太道:
盛老太太:不怨你,你的孝心我是知道的,也不用埋怨你媳妇,我本不是她正经婆母,没的摆什么谱,三天两头来见,她也累,我也烦,你也不用忧心有人说你不孝,我早年名声在外,不少人是知道我脾气的,这么远着些,大家反倒舒服。
盛纮急急道:
盛纮:母亲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是正经婆母,母亲是父亲明媒正娶的正房娘子,是儿子的嫡母,更有再造之恩,凡且种种,都是儿子儿媳的错,母亲千万别这么说。
盛老太太似乎有些不耐烦,轻轻挥了挥手:
盛老太太:这些琐事,你就别管了,倒是升迁在即,你得紧着打点,你当泉州同知这些年,有不少心得之人,走前可得尽了礼数,大家同在一个官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要冷了同僚的心,总得好聚好散才是。
盛纮:母亲说的是,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忆起当初刚到泉州之时,还觉得这岭南地带气候炎热,人情粗犷,就算不是个化外之地,却也不得教化,不曾想这里风调雨顺,百姓淳朴,又地靠沿海,得鱼盐之利船务之便,虽不如江南富庶,倒也民财颇丰,这几年住下来,儿子倒有些舍不得了。
盛纮笑道。
盛老太太也笑道:
盛老太太:这倒是,我一辈子都住在北方,便是千好万好的江南,我也是不愿去的,没想到泉州倒住惯了,这里山高皇帝远,日子悠哉,临行前把这大宅子卖了,置办个山水好些的小庄子,既不招摇,将来也有个养老的地方。
盛纮:这打算极好,儿子觉得妙极,回头就去办。
盛纮笑道。
盛老太太向来规矩极严,这番话落下之后,满屋的丫头婆子皆敛声屏气,不敢有半分声响。母子二人在一片静谧之中说了会子话,唯有二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轻轻回荡。
西侧院右次间碧纱橱里,一位宛如瓷娃娃般精致的小姑娘正端坐在书桌前,专注地翻看着孪生弟弟盛长榆送来的话本子。素心轻手轻脚地端着糕点进来,小心翼翼地将点心碟置于书桌一角,温声道:
素心:姑娘,您先歇会儿,吃些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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