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警长的责任 (2-1)

夜色沉沉，灯火在街道上投下零落的光影。风穿过空荡的巷子，卷起地上的尘埃，在石板路间游走，带着夜的微凉，也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默。

警长办公室门前，塔努低头擦拭着手中的左轮手枪，动作沉稳而有节奏，指尖摩挲着冰冷的金属，像是在确认它的可靠，也像是在确认自己仍旧未曾改变。

这把枪，让他一次次化解了危机

他抬眸，看向办公室内微弱的煤油灯光。橙黄色的光晕映在男人的脸上，使本就凌厉的五官更添几分深沉。岁月在他的眼角刻下浅浅的痕迹，但他的身影仍如山岳般不可撼动。

“塔努。”

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夜里响起，如同一记钟声，敲击在塔努的心上。他手中的布微微一顿，目光落在那个站在窗前的身影上。

那个改变了他命运的男人。

“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选择这条路吗？”

塔努垂下眼帘，指尖轻轻敲着枪柄，仿佛在掂量这个问题的重量，又仿佛在与某种沉重的回忆对峙。

“当然记得。”他淡淡一笑，语气听不出情绪，“那时候，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仍然记得那个夜晚，那个阴暗的街巷。吉他的琴弦还残留着余温，而眼前的男人伸出手，对他说——

“你有机会改变。”

塔努轻轻合上左轮手枪的转轮。

这些年，他确实比从前过得好了许多。至少，他不再是那个四处流浪、靠着琴声换取几个铜板的游荡者。他有了房子，有了稳定的生活，甚至能在镇上抬头挺胸地走过，而不是像个无家可归的影子，在黑暗中寻找短暂的庇护。

但他知道，这一切不是凭空而来。

他用枪换来了安稳，也换来了责任。

警长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夜色沉浮。远方的灯光如同零星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似乎随时都会被无形的风吹灭。

“Sprunki 的数量……正在逐渐减少。”他的声音低缓而沉稳，如同潮水涌动的回声，“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这个镇子，比以前更冷清了。”

塔努没有回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街道变得空荡，夜晚时脚步声回荡得格外清晰，仿佛整座镇子都被一层看不见的阴影笼罩着。曾经熟悉的面孔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有的人离开了，而有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究竟能守护多久。”警长叹息了一声，声音里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沉静的决意，“但不管如何，总得有人守着。”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塔努身上，像是在打量一把锋利的刀——一把经过岁月锤炼，已然锋芒毕露的刀。

“塔努，成为警长，不只是一个职位，更是一种选择。”他缓缓说道，语气没有丝毫说教的意味，只有平静的事实，“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承担它的重量。”

塔努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枪柄，节奏清脆而稳重。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听你这么说，倒像是在劝我退出。”

警长沉默了一瞬，随即低低一笑，摇了摇头。

“如果你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塔努嗤笑一声，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退出？

他怎么可能退出？

——他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从他成为警长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已经无法回到过去。

塔努沉默地坐着，窗外的夜风穿过街道，带来一丝冰冷的寒意。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些消失的面孔，那些未能履行的承诺，那些他曾经试图逃避，却最终选择直面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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