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随柏源离开了教学楼,他像是这片校园的隐秘行者,带着我在一个个阴凉的角落间穿梭。
这一路上,阳光仿佛被他刻意隔绝在外,未曾有丝毫触及到我的肌肤。他说的目的地其实并不遥远,就在那片我每日都会路过的林荫道深处。
然而,直至今日,在柏源的带领下,我才惊觉在这熟悉的树林里竟藏着一张长椅,它静静地卧于其间,宛如一位被遗忘的老友。
柏源动作娴熟地清理着长椅上的落叶,那些枯黄的叶片在他的手下轻轻跃动,似是不舍离去。他随后向我发出邀请,轻声招呼着我坐下。此时,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宁静而美好起来。
体育生.柏源:这里晒不到太阳,很凉快。
楚天悦:好。
楚天悦:对了,你经常来这里吗?
体育生.柏源:嗯,这里可以看到球场,是我……无意间发现的。
他又压低了声音。
体育生.柏源:要不是晚上偷偷打球被……发现了,我就躲在这里。
体育生.柏源:光线照不到的地方是安全的。
体育生.柏源:对了,看你脸色有些不好,方便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真的很想将这几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然而,每当回忆起篮球场里那诡异的一幕幕,一股寒意便不由自主地从脊梁骨升起,令我后背发凉。我犹豫着,目光最终落在他身上,似乎在他那里能找到一丝慰藉与答案。
楚天悦:明天就要考试了。
体育生.柏源: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
他笑了笑。
体育生.柏源:是没有自信吗?
楚天悦:有点吧……
柏源忽然若有所悟,轻轻点了点头。是啊,这些高中生每天埋头苦读,连课间休息都在翻书,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考生,确实未必能比得上他们。
体育生.柏源:嗯……原来是这样。
楚天悦:你们也是一样吗?考的好就能离开这里?
柏源摇了摇头。
体育生.柏源:我可以不用考试。
体育生.柏源:不过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体育生.柏源:嗯……如果你愿意晚上来球场找我的话。
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楚天悦:我先试试看吧。
体育生.柏源:嗯,那祝你顺利。
体育生.柏源:先休息一下吧,这里挺适合睡觉的,到时间了我喊你。
楚天悦:好。
午后的校园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树上的蝉鸣也像是被揉成了一团团慵懒的白噪音,在这寂静里愈发显得单调。
我眯着眼睛,缓缓抬起头来,只见日光与树影在空中交织出一幅疏淡的水墨画,斑驳陆离地洒落在林荫小道上,宛如破碎的银辉。
待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总是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仿佛所有的防备在他面前都不再有必要。
于是,我放任自己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前的一刹那,一阵微风拂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那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光影恰巧映照在他的肩膀处。
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他衣服下的皮肤以及一小块衣服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漆黑一片、蠕动着的不知名物体。
然而,这一切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很快,树荫重新覆盖上来,他的肩膀又恢复了正常模样,依旧是那件熟悉的衣服平整地贴在那里。
或许就像人们盯着强光后视线内会出现黑点一样,这只是我的幻觉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从那片刻的恍惚中醒过来时,一缕金色的阳光恰好落在他的眼底,原本琥珀色的眼眸此刻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鎏金,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体育生.柏源: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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