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教之危（15）

我紧随其后，一路追踪至无冬镇。显然，他也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却并未急于摆脱，反而按下了云头，从容步入这座宁静的小镇。不甘示弱，我驱动着飞行法器，紧紧跟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从镇南一直追至镇北。直至踏入那片广袤无垠的北域雪原，他才终于驻足，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仙途飘渺.顾时夜：不要再往前了。

……他果然是一路故意让我跟踪，却又巧妙地让我无法靠近。我急促地向前几步，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楚天悦：顾时夜！

他回过头来看我，眼眸依然幽深而平静。

楚天悦：为什么一边和我说着无尽天不欢迎外人，让我离开，一边又能够在危急的时候及时出现在含香山。

楚天悦：为什么要走还不走的干脆，让我一路追着你到这里，然后又要让我离开。

楚天悦：你……

仙途飘渺.顾时夜：我看不到你的命。

他突然开口打，断了我。

仙途飘渺.顾时夜：天上地下，世间运数，没有我看不到的，即使是天命与天运，也在我的掌控之中。

仙途飘渺.顾时夜：但我看不见你的命。

仙途飘渺.顾时夜：幻灵长老是无尽天中最擅长于观测命运的长老，那天你离开清微境的时候，被他看到了。

仙途飘渺.顾时夜：他说你命中有一道情劫，是生死大劫，生死大劫，向来九死一生。

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我的面前，低头专注的看着我。我可以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苍茫白色的雪原，以及他眼眸中的我。雪原很小，而我在咫尺。

仙途飘渺.顾时夜：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看不到的，只有我自己的命运。

仙途飘渺.顾时夜：我看不见你的命。

仙途飘渺.顾时夜：你的情劫……是我。

他的神色依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看破一切般的平和。我却只感到羞耻与义愤，更握紧了他的袖子。

楚天悦：不就是劫吗？修真之人哪个不是天天渡劫了，生死大劫又怎么样？九死一生，又不是说一定会死。

楚天悦：你躲着我做什么……如果是劫，我去渡就罢了，不是这个劫，明天也会有别的劫。

他突然笑了，极轻极浅，转瞬即逝。这应该是我看到的第一个，顾时夜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他低头看着我一向冰冷的眼底，似乎多了一些堪称温柔的东西。

他抬起左手，用手指轻轻拭去我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溢出的泪水。他的另一只手却稳稳的，不容拒绝的缓缓收走被我握住的袖子。

仙途飘渺.顾时夜：回去吧。

他轻轻地将一根漆黑如夜的羽毛置入我的手心，那羽毛一触及我的肌肤，便悄然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寒风骤起，雪花纷飞，漫天皆白。我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身影在白色的世界中缓缓隐没，雪花轻柔地覆盖了他的肩膀。

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那个被白雪覆盖的日子，当我躺在冰冷的雪地上，眼前一片迷茫时，他踏着皑皑白雪向我走来，整个世界都是洁白无瑕，唯有他卓尔不群，不沾一丝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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