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海见过铁子,是个懂事的孩子,为了补贴家用,打鱼是最勤奋,长得又黑又壮,跟个铁疙瘩似的。
铁子妈见儿子晚饭没吃就出去了,挨家挨户的找人,一问才知好几家的孩子都外出了,这可急坏了家长,怕有什么不测,村里的人分成两拨,一波往山上去,一波去海边找。
岸边的船也不见了,所有人才知道他们是出海了。
“村长真不是东西!带着几个孩子就出海了,出事了可怎么办!”
“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吗!”
“人家那是发动机!你等你出海,人家都开到美国了!”
“那可咱班呀,我们家可是独苗苗啊!”
这下谁也不知道怎么办,几个绝望的妇女已经哭起来了,有激动的要划着木船去追,被人拦下来,陈林海在混乱的人群中十分安静,和他一样安静的还有周瑞强。
老头苍老的脸上一道道刀刻似的皱纹,都是岁月的痕迹,他比谁都清楚大海的恐怖,平时火爆的不行,谁劝都不好使,默不作声的抽完旱烟,老头趁着人群不注意,推着木船往海里走。
“强叔。”陈林海拉住他。
周瑞强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但他不得不去,也知道陈林海想说的话,摇摇头:“我一定要去,那几个娃还小,又没什么经验,村子以后还要靠他们!”
“太危险了,木船根本追不上他们。”
“没事,兴许开了没多远就害怕的回来了呢,我去接他们。”
“强叔。你哄我做什么。”
任凭陈林海怎么劝,周瑞强都执意要下海,这边的争吵引起村民的注意,周正毅跑过来拉住耍混的周瑞强,把他拖到一边,更多的村民涌上去劝架。
陈林海被挤到一边,兜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是陌生号码打来的。
和对面的人说了两句什么,陈林海挂断电话,他张口问村民:“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出海找人吗?”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敏感的捕捉到这句话,周瑞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为他要代替自己出海,挣扎的更厉害,几个年轻人险些拉不住。
陈林海上去按住他的手,笑着对他说:“强叔,我从隔壁村借了船,我们一起去。”
村民们都惊讶的望着陈林海,顺着陈林海的目光看向海面,一艘满载灯火的船正向着他们缓缓驶来。
陈林海微笑着再次问道:“愿意跟我和强叔出海的人,现在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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