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梦魇

姐姐说的贿赂，其实就是一个拥抱。

我只知道，她的怀抱那么温暖，只能感受，不能形容。

在她的怀里，我竟然有就那么睡过去的冲动，此刻星河落日齐上，半边星夜，半边晚霞，我全然未曾在意。

还是姐姐拍拍我的脑袋，说：“傻弟弟，同一个形式的贿赂太多不好哦，看，另一个贿赂。”

她玉手一指，正对着星夜与晚霞的分界线，它们交汇，它们相融，我们靠在双剑桥第一峰与第二峰的剑刃上，我只觉得温暖。

“姐姐的贿赂，无论多少，无论什么形式，我都喜欢的。”我想不出来好的句子了，就直抒胸臆，表达我的心意。

……

但这样的时光不能一直持续下去，我们还在双剑桥上，我们还有未完成是事。

第二峰，我们来了。

这第二峰，名为梦魇。

刚刚走进去，道邪姐姐和我就受到了强烈的意识侵袭。

“不要强行抵抗，任它游走，才能入局，才能破局。”道邪姐姐紧紧抓着我的手，未吞海和百川流在我们东西两次停留，浩瀚的淡蓝色光辉，在黑暗里映照着我们彼此的脸。

平平静静，我们进入了梦魇。

我在梦境里睁眼，就被吓了一跳。

道邪姐姐看着我，我睁开眼睛看着她看着我的样子，她的脸上满是泪水，看起来快要碎了。

“姐姐，你怎么了？”我说完这句话，才发觉自己身上都是梦魇之兽，在啃食我的血肉，但我分明未曾感受到疼痛。

每一个梦魇之兽都是一个画面，这个梦境里，小说世界倾覆，我没有此前所做的一切都崩塌了。

碧瑶死去，万剑一死去，田不易死去，苏茹死去。这些画面化作好几个梦魇之兽，一直折磨着我。

我连帮姐姐揩揩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她身上没有梦魇之兽噬咬，可是她被剑气化作的锁链锁住了，连带着未吞海和百川流。

我们只能看着彼此，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种无力感，是我在来此小说世界中第一次体会到，原本有了系统，又修炼成修罗之体的我，不该有这样的时候的。

就算大成的张小凡亲临，我也不该如此无能为力。

等等，修罗之体，我有修罗，这东西本就来自九幽地狱，又怎会被这区区梦魇之兽吞噬。

你们要吞是吧，我让你们吞个够！！！

我调动能调动的修罗之力，强行生长鳞甲，每一片鳞甲从血肉里钻出来的时候，我都感觉我要疼晕过去了。

但是每次将要晕过去之前，我都能看到道邪姐姐的脸，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上，泪痕斑驳。

我又不甘心了，道邪姐姐不能出事。

半个小时后，强忍疼痛，牙都咬碎了两颗的我吐出一口血沫，嘴里满是血腥味。

但我成功了，修罗之体已经完全生长出来，梦魇之兽再也咬不动我的血肉。

就算救不了原本小说里死去的无辜之人，我也认了，毕竟大道如此，可道邪姐姐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我去尼玛的梦魇”，我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修罗之力破体而出，化作无数修罗厉鬼的手掌，而后弯曲成爪，分别掐住了所有梦魇之兽的喉咙。

它们像不甘心的孩子，亮出尖锐的牙齿，因为被掐住了脖子，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还在挣扎，怒目圆睁或许能形容他们的样子，当然，只是样子。

我不会再给它们时间愤怒了。

“去死，都去死！！！”

我全力催动修罗之力，直接将它们捏爆。

“姐姐”，救姐姐要紧。

姐姐是天下第一等大事，在这个世界里，去只有姐姐。

剑气锁链是吧，我直接上手，那毕竟是双剑桥的剑气，由来已久，千年积蓄，直接割破了我的修罗之体，手上都是黑血。

但修罗之体也不是开玩笑的。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被割破，血流出来，修罗之力又将其修复，但那锁住道邪姐姐的剑气锁链纹丝不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剑被封，我还有牙。

刚刚被我咬碎的牙齿已经重新长了出来，化作修罗之体的专属牙齿，我连痛觉都减弱了大半。

人生第一次当狗，是为了姐姐。

当然，不是舔狗，是为了救姐姐而咬链子的疯狗。

牙齿碎了又长出来，我一次又一次地咬着链子。

终于，又咬了不知道多久，链子出现了断口。

看起来，这千年积蓄的剑气锁链，还没我的牙齿厉害，得亏我牙口好。

我蛮横地拉住断口两端，用尽了全身气力，终于将其扯开。

道邪姐姐失神地靠在我的怀里，这一次，我只觉得她的身子很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