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

盛砚垂睫，看她羞躁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又好笑。

遂一伸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发顶。

盛砚：小公主，别拿所谓“寒酥公主”的名号拘着你自己。

盛砚：从没有什么规定，仙子就一定要和魔法的属性相像。

盛砚：你便是你自己。

盛砚：你才多大……无拘无束些，自由散漫些，都是好的。

郁鸾：是吗……

郁鸾头一回听到别人这么对她说。

她自幼便被在老族长的要求下来到这万年的冰川，多年来一直依着他的指令，模仿郁蝶的清冷高傲，以自身仙力灌养这片冰川。

盛砚的话，只让她觉得新奇。

盛砚：是。世间，最轻易也最难得的，便是自由。

盛砚：自由一点，想做什么便去做，想要什么便去争取，随心所欲，是为快活。

夜间的寒极殿愈发的冷。

郁鸾缩在殿内，和哥哥池渊用灵识交流。

盛砚斜斜靠在她身侧，听一贯寡言的池渊，难得不放心地打量着郁鸾，这问一句那问一句的，不觉好笑。

盛砚：阿溟，我这么让你不放心？

沧溟先生-池渊：倒不是。

沧溟先生-池渊：阿砚，若是你都护不住悠悠，也没旁人可以了。

盛砚：悠悠？

盛砚似乎抓不住池渊的重点，侧眸看向沙发上蜷着身体，盖了薄毯的郁鸾。

郁鸾：……哥哥叫的是我的乳名。

盛砚：嗯，悠悠。

沧溟先生-池渊：你乱叫什么。

池渊自觉说漏了嘴，他一时忘记盛砚在了，幸而盛砚好像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只顾着逗郁鸾了。

盛砚：哪有。

盛砚：阿溟，咱俩这个交情，你妹妹算不得我的干妹妹？

盛砚：哪好一口一个公主，多生分。

盛砚：悠悠，你觉得呢？

他原本自顾自地说着，忽地将话锋扔给了郁鸾。

郁鸾顶着灵识露里哥哥不乐意的眼神，刚动了动唇，想要拒绝，便听身侧，盛砚重新开了口。

盛砚：还是小公主觉得，我对你不好？

他的长睫垂下来，似乎有些受伤。

郁鸾：……

郁鸾：没有，没有不好。

他下午给她画的画像如今还在她房里挂着呢，想他初来乍到，郁鸾自个儿什么都没准备，他倒好，一见面就画了幅画像送她。

而且他来陪她，本身就挺折他身份的……

郁鸾：一个称呼，随便你。

盛砚这才勾唇笑了笑，转眸，挑衅地望向灵识露里的池渊。

盛砚：还是悠悠大度，不像某些人……

沧溟先生-池渊：……悠悠，妹妹。

郁鸾：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郁鸾：我又没有叫他哥……

这话一出，登时又感受到身侧盛砚带笑又若有所思的目光。

郁鸾只恨怎么不能把这话收回去。

郁鸾：盛、盛砚，我得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晚安。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郁鸾关了灵识露，一溜烟钻进自己的寝殿，干脆两个人谁也不理。

她的寝殿，很静很静，静到风声、雪落声，都听得清楚。

郁鸾想起盛砚那番“你便是你自己”的话，手指微动，推开了一扇暗门，抬步走了进去。

是一片偌大的冰迷宫。

她轻车熟路地绕过复杂的路径，来到迷宫正中间。

正中间，高悬的冰棺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白发蓝裙的仙子。

郁鸾：阿蝶姐姐……

郁鸾：悠悠也想做自己。

郁鸾：阿蝶姐姐，这终究是你的冰川。悠悠不知还能瞒多久，你快些醒来，好么。

郁鸾：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郁鸾：但我不想，只做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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