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覃塘站在厨房里，手中的菜刀有节奏地落在案板上。胡萝卜被切成均匀的薄片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挂钟，下午四点一刻，是时候该准备晚饭了

楼上传来细微的响动，声音来源是妹妹的房间。自从那场车祸后，他的妹妹覃凌霜就很少下楼走动，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覃塘放下菜刀，擦了擦手，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

“霜霜？”

他轻轻叩门

“霜霜，哥哥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房间里一片寂静

覃塘将耳朵贴在门上，能听到里面传来翻书的声音。他叹了口气，转身下楼。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厨房里，油烟机的轰鸣声中，覃塘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那个雨夜。刺耳的刹车声，刺眼的车灯，父母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像是一把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而最让他痛心的是，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妹妹就站在马路对面，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叮”的一声，烤箱定时器响了。覃塘戴上隔热手套，取出烤好的蛋糕。这是他为妹妹特制的，加了双倍的奶油，希望能让她开心一点

端着餐盘再次上楼，覃塘注意到门缝下透出灯光突然熄灭了。他苦笑一声，将餐盘放在门口

“霜霜，饭我放在门口了，记得吃”

回到书房，覃塘打开电脑，调出这段时间收集的资料。屏幕上显示着三个人的信息:

罗成，刑警

白靖轩，云城在读研究生

肖洛，心理医生

这三个人 ，都是那场车祸的目击者

鼠标停在肖洛的照片上，覃塘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这个道貌岸然的心理医生，明明就在现场，却选择了沉默。他记得车祸后的第二天，肖洛还假惺惺地来医院探望，说什么“如果需要心理辅导可以找我”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覃塘迅速切换了电脑页面。转身看到覃凌霜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空了的餐盘，她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胸前，白色睡裙衬得她更加单薄

“吃完了？”

覃塘露出温柔的笑容

“要不要再来点？”

覃凌霜摇摇头，将餐盘放在桌上。她的目光扫过电脑屏幕，覃塘注意到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人畜无害的表情，转身离开了书房

看着妹妹的背影，覃塘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妹妹的沉默不是因为她真的自闭，而是在酝酿着什么。每次看到妹妹她双清澈的眼睛，他都能感觉到里面暗藏的锋芒

第二天一早，覃塘开车送妹妹去学校。路上，他注意到后视镜里有一辆黑色轿车一直跟着他们。到了学校门口，他特意多停留了一会儿，果然看到那辆车在不远处停下

“霜霜”

他轻声说

“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覃凌霜摇摇头，背着书包下了车。他走路的姿势很特别，像一只优雅的猫，每一步都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覃塘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妹妹总是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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