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日本分部（五） (8-3)

“你们去过小樽么？沿着铁轨一直往前就能到，据说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山里有镰仓时代的佛寺，米酒和温泉都好，还有共浴温泉。”月雪故意把小樽说得更加美好一些，想争取在小樽度个短假。

“可我刚才听你说如今还洗共浴温泉的都是胸部下垂的老太太，还有老爷爷了。”

“怎么会？”月雪急忙否认并摸着自己的胸口，“有这里非常挺拔的少女和非常好的少年！”

“我听樱你的同伴说的，还有夜叉的老娘什么的和胸部下垂的老太太的。”安漁青溪说，“樱姐姐，你有过休业旅行么？”

“有过休业旅行，但不好玩。”樱说，“之后就没去过了。”

“有时候真不知道猎物是恶棍还是我们是恶棍啊。”安漁青溪淡淡地说，“那就来几天休业旅行式的休假吧，我们去小樽看看，樱你喜欢铁路么？”

“铁路？”

“我喜欢铁路，你沿着铁路走，在尽头肯定能找到一座城市，或者其他什么有人的地方。不像鸟飞在空中，甚至不知道前面会不会有目的地。”安漁青溪说。

“处理完毕，”唯言在尸袋上加了封条，“各种证件都在他的口袋里，我都销毁了。我在车厢里放了二十加仑煤油，绝对能把它烧成一个漆黑的铁壳子，什么证据都不会留下。”

“通知驻北海道的部门，把尸体送回东京岩流研究所解剖。下一列火车还有三分钟到，手脚麻利一点。”安渔青溪说。

“明白！”月雪和唯言翻身跳上车顶。

狂风从天而降，巨大的工程直升机从山背后升起，飞过来悬停在铁道桥上方，扔下带吊钩的钢缆。固定好两个吊钩之后，唯言点燃了一个纸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松手让球从天窗坠入车厢，在冲天大火燃烧起来的瞬间，他和月雪飞身跃起。风压骤然加大，工程直升机把车厢吊离了铁道桥，然后松脱铁钩让它坠入山谷。燃烧的车厢砸在山岩上，翻滚着发出轰然巨响，惊起了林中栖息的鸟群。一位执法人和三位抓捕人趴在铁道桥的栏杆上俯瞰，浩荡的风从北海道的群山之间吹过，山坡上的植物如少女多层的裙摆那样历历翻动，颜色从青黄到翠绿。

“其实月雪不说我也想休个假……累了很久了。”安漁青溪轻声说。“我的手术在那天就成功了，可是手术只改变了血统，没有改变心理。”

“哦耶！休假！休假！休假！”唯言攥拳。

这时候安漁青溪的手机响了，安漁青溪看了一眼进来的短信。

“学院本部的人不日将抵达东京，家主大人召唤我们。休假取消，”安漁青溪扔掉手中的糖果纸，“立刻返回！另外目标源稚生已被家主大人放走，强制契约后放的。”

“等等，家主大人跟我说，目标樱井明以进实验室进行手术，我们可以回组织本部后，再休假。”安漁青溪说。

细雨落在山中，松风仿佛海潮。小屋中透出炽热的火光，铁锤敲击钢铁的声音清越绵长。源稚生推开门，穿着白麻衣的老人正在炉边锻打一条刀胚，火光四溅。

“我还以为你会在办公室等我，本部的人要来，你还有闲心来山里的刀舍打刀？”源稚生脱下衣服挂在火炉边烘烤。

“中国古人说，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剑圣宫本武藏先生也说过类似的话。临敌的时候应该保持自我，如果被敌人的节奏调动了，自己就会露出破绽。”老人把刀胚重新插入炭火中，“你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再来说本部的事。你旁边就有关西烧酒，喝一口取暖吧，这个春天真是多雨，冷气都沁到人骨头里了。”

老人转头看见源稚生一边喝着酒一边盯着炉火出神：“你从小喜欢看我打刀，可惜这些年也没能打出什么好刀来送给你。”

“我只是喜欢看火光，觉得温暖。”源稚生说，“喜欢好刀的话，家族的刀剑博物馆里有的是，为什么还要自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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