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听完贵妃的一席话,轻轻点了点头。她对如懿那种做派早已感到厌烦至极——堂堂一国皇后,竟亲自下场与嫔妃争宠,在后宫中拉拢人心、结党营私,可偏偏还有些愚钝之人将她的伪装当作贤良淑德,奉为合格的主母典范。在她掌管六宫的时日里,后宫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尊卑不分,礼数尽失。奴婢敢公然掌掴嫔妃,甚至连她生产那日,海兰的贴身侍女叶心都能闯入内殿大呼小叫,害得她险些难产。想到此处,嬿婉的胸口仿佛被一团怒火炙烤,怨气直冲心头:“贵妃又如何?娘家凋零、膝下无子的贵妃罢了!况且她最依赖的狗腿子海兰如今已被贬为庶人。皇上现在对她还存着几分愧疚之情,可一旦这分情耗尽,有她落泪的日子!”
嬿婉未曾将如懿再也无法生育之事告知贵妃。她心知,皇后那虚弱的身子,即便侥幸躲过东巡的劫难,也断然支撑不了多久。皇上迟早要立继后,而一个无子、娘家又无依无靠的皇后,无疑是最佳选择。思及此,嬿婉心中竟生出一丝得意,顺势又做了一桩“善事”。她暗中派人将如懿手上镯子里掺杂的零陵香悄悄剔除干净。她要让富察皇后在皇上的记忆里,永远是最完美的皇后。唯有鲜明的对比,才能带来最深的伤害,不是吗?
嬿婉正安心养胎,怀孕的人总是分外脆弱,她这段时间对傅恒愈发依赖,几乎寸步不离。而傅恒回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即便他的福晋为他诞下了一名男婴,他也仅仅在孩子洗三那日回去过一次。皇上对傅恒越发器重,富察福晋对此唯有欢喜。于她而言,儿子越是受重用,她这个做额娘的便越觉颜面有光。若她的女儿将来再诞下一位嫡子,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嬿婉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宫中却突然传出内务府金家暴雷的消息。金家胆大包天,不仅截留贡品,还私底下与玉氏暗通款曲,关系暧昧不清。魏氏一脉有子弟参与了对金府的抄查,搜出了大量属于玉氏的珍贵物品。而负责此案审问的人中,恰好有一位是富察氏的姻亲,在他的严查之下,竟牵扯出金氏曾插手宫中的朱砂案。起初,皇上只以为这不过是一桩寻常的贪腐案件,心中虽怒,但并未太过关注。然而,当听到朱砂案三字时,他眼中精光一闪,顿时来了兴致,当即下令严刑拷打金氏族人,誓要将此事彻查到底。
在严刑拷打之下,金氏族人终于熬不过,将深藏的真相全盘托出。原来,这一切幕后黑手竟是宫中的嘉嫔,她为求诞下贵子,竟与金氏勾结,毒害了宫中几位嫔妃。而慎常在阿箬也被卷入其中——嘉嫔暗中策反阿箬,派人私下接触阿箬的父亲,迫使阿箬假意投靠贵妃,实则听命于嘉嫔。得知此事后,皇上震怒不已,当即下令赐死嘉嫔及其心腹贞淑,阿箬亦难逃一死。四阿哥被送往阿哥所抚养,同时皇帝急召李玉,命他即刻将如懿从冷宫接至翊坤宫,并复位为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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