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真的很长,或许永远也不会天亮了。
昏暗的病房内,少年正照顾着自己的父亲,他父亲的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薄纸,呼吸机的管子插在他鼻腔里,发出规律的“嘶嘶”声。
给父亲擦拭完身子后,他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今天,他看到有个被推入急救室的人。
他看着担架从人群中被抬出,好像是个女孩,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他并没有看清女孩的面容。
担架被推进急救室的那一刻,他看到轮子在冰冷的地板上留下两道鲜红的血痕。那血痕像是两条蜿蜒的蛇,很是恐怖。
那个时候,他刚出病房,就听到救护车的警笛声在耳边呼啸,刺耳而急促,是宣告着另一场灾难的降临。
他已经记不得了,多久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上次看到,还是他父亲跳楼被推入急救室。
犹如刚才那两道血痕还在地上,鲜红而刺目。
那个女孩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他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直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两个身影正沿着走廊飞奔而来的身影。
那个阿姨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惊慌和焦急。她一边跑,一边不停地抹着眼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朝朝……朝朝……”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像是随时都会摔倒,但又凭借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自己,拼命地向急救室这边冲来。
而那个好看阿姨旁边叔叔则紧紧跟在她身后,脸上写满了担忧和自责,眼神里满是慌乱。他看得到的,西装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一路上他根本顾不上整理。
再后面他并没有继续去听他们说什么了,关上了病房门,便世界都是静音的。
走廊里的一切声音——人们的低语、脚步的回响,甚至是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流声——都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只剩下一片死寂。
唯一能听到的,是监护室内仪器那单调而规律的“滴答”声。它像是时间的脉搏,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他的耳膜,提醒着他。
他父亲就躺在那张病床上,身体被各种管子和仪器束缚着,一动不动。他的眼睛紧闭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抬步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他目光空洞地盯着父亲的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那盏苍白的灯,灯光刺得他的眼睛有些发疼。
他的父亲,因为一场酒驾肇事逃逸,夺走了别人的生命,也毁掉了自己的人生。有一天,接到电话,说他父亲跳楼了。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一动不动。医生说,他活下来了。
但成了植物人。
不久后,母亲被查出患了癌症,晚期。医生说,她的时间不多了。母亲去世的那天,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走得很快,没有留下一句话,只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仪器的“滴答”声拉回少年思绪,他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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