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弘历带着满腹烦忧踏入了永寿宫。
白蕊姬正轻拍着永瑄,口中哼着温柔的歌谣,哄他入睡。见弘历到来,她眸中一亮,欣喜道:“皇上,您来了。”
然而,瞥见他紧锁的眉头和愁容满面,她的语气也随之低沉下来,“皇上,可是嘉嫔生产不顺?”
弘历长叹一声,挥退了宫人,落座于白蕊姬身旁。他轻轻抚摸着永瑄柔嫩的脸颊,将今日的惊心动魄娓娓道来。只因在她面前,弘历从不隐藏任何心事。
这一切都在白蕊姬的预料之中,她心中窃喜,面上却装出一副惊讶又关切的模样,柔声劝慰道:“皇上,切莫太过忧心,保重龙体要紧,您还有永瑄呢!”
“是啊!”弘历的目光落在永瑄身上,充满了慈爱,语调也柔和了下来。
“瞧,咱们的永瑄多可爱!那等心机叵测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是不祥之物!”最后一句,他的语气骤然转冷,目光中流露出厌恶与愤恨。
同时,疑云也如毒蛇般缠绕着弘历的心,他认定金玉妍侍寝的手段不正,甚至伤及自身,累及无辜的孩子。
他全然不知,那一夜,两人皆是中了醉梦露的药性,根本不曾有过肌肤之亲。那所谓的“怪胎”,不过是怪胎散作祟的恶果。
怒火在弘历胸膛翻涌,他痛恨金玉妍的卑劣,认为她不配拥有孩子,因此将其软禁,待遇远不及曾经的原主。可即便晋封原主为嫔,也无法抚平她心中的创伤。
白蕊姬温婉地依偎在弘历身旁,与他一同逗弄着爱子,眼波流转间,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金玉妍的失宠与禁足,仅仅是这场好戏的开端,白蕊姬期待着更为精彩的后续。
启祥宫内,金玉妍蓬头垢面,模样狼狈,状若疯妇,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快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囚禁本宫?本宫诞育皇嗣,有功于大清,你们胆敢如此无礼!”
她疯狂地拍打着宫门,将宫内器物砸得粉碎,守门的侍卫却充耳不闻。他们虽不知原委,却谨遵圣旨,不敢有丝毫懈怠。即便金玉妍位列嫔位,他们也只能冷眼旁观。
就在这时,贞淑端着吃食,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如今,偌大的启祥宫,只剩下她一人服侍着失魂落魄的金玉妍。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金玉妍,让她倚靠在床边,语气中满含关切,“小主,孩子已经不在了,还请节哀顺变。”
“保重身体才是紧要,待身子康健,再向皇上多说几句好话,兴许皇上会念及旧情。小主还年轻,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金玉妍却泪如雨下,绝望地摇着头,哽咽道:“可我那可怜的孩子……为何会这样?”
悲恸哽塞了她的喉咙,她紧紧抓住贞淑的手臂,眼中充满了疑惑,“贞淑,你不是略通医术吗?你每日都为我诊脉,都说胎儿安好,为何会……”说到此处,她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贞淑亦是满心茫然和自责,低垂着头,低声回答,“奴婢实在不知……奴婢未能察觉,就连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未曾诊出异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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