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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里，我终于平息了晓茜的抽泣声，她扯下撕裂的礼裙甩在长凳上， 踩着运动鞋蹬进牛仔裤，拉链拽得哗啦作响。

"那个张逸纯属脑袋有病！害得我出了这么大的丑！"

此时，手机在化妆台上震动的瞬间，我手背碰翻了半瓶卸妆水。张逸的短信泛着冷光：【可以报警，有人在裙子上做了手脚】。

看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张逸看起来恢复了理智。

我拎起礼裙对着顶灯，拉链内侧的尼龙线像被人工裁剪过。

上面有缠有几颗珊瑚色碎钻与李悦的美甲如出一辙——我怀疑李悦本来是想要对付我，但是不小心弄错裙子。

警察来得比想象中快。当我说出礼裙价值15万时，晓茜正在卸妆的手突然僵住，水珠顺着她瞪圆的杏眼滑到下巴。

“瑶瑶，你真是的，这么贵的裙子居然拿到学校让我穿，要是我弄坏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呀！”

我只好说出实情：“这是张逸托我送你的。”

晓茜脸色微变：“赶快修补好还回去，我可不要他的东西！”

"其实......"我刚开口就被镜中晓茜讥诮的眼神钉在原地。她沾着卸妆膏的棉片重重擦过眼尾："他把我害的那么惨，你还替他说话。"

“……”我真不知道怎么替张逸解释了。

警察当场询问了可疑的人员，但是李悦滴水不漏，死不承认，因为更衣室没有监控，仅凭那几颗亮片，根本就无法定罪，警察也只能作罢。

李悦临走时，满脸不屑的看了我和晓茜一眼，"真不要脸！自己撑坏衣服还要诬陷别人。”

要不有警察在场，我真想冲上去把她的头发一根根都拔光。

……

张逸的手机第十三次跳转到留言信箱时，暮色正在教学楼的玻璃窗上漫开。

我按下张潇号码的指尖微微发抖，听筒里传来琴弦崩断的锐响，混着木料碎裂的闷声。张潇的乞求声裹着电流音传了来过来："哥，那把贝斯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地址。"我抵住窗台的手指关节发白。

"宝贝，终于想通要跟我同居了拉？"他喉咙里滚出气泡酒般甜腻的气音，"不过我家里现在可乱了，你来了要和我一起打扫卫生喔。”

推开虚掩的房门时，倾倒的台灯照亮了我震惊的脸。90寸液晶电视屏幕裂成蛛网，名酒的玻璃碎片在波斯地毯上铺出星屑银河。

Fender贝斯躺在地上，琴颈断口处露出白茬。

张潇脸上挂着彩，酒红色的衬衫扣子都被扯落了，裂成V型深渊，露出迷人的锁骨，坐在翻倒的三角钢琴上，拨弄着只剩三根弦的Gibson电吉他，破碎的琴箱里漏出《Experience》的变调。

右手指节结着新鲜血痂，随着拨弦动作在琴身上蹭出暗红痕迹。

"宝贝，你错过精彩环节了，哥哥跳暴力华尔兹的模样——"他靴尖踢开滚动的香槟瓶，暗红色液体在地毯上蜿蜒成血河，嘴上挂着散漫的笑，"可比他装绅士，抱着你闺蜜旋转时，有趣多了......"

他轻叹一口气，捂着心口做了个心痛的表情："只可惜啊，我心爱的物件全被他毁了。"

我的双手凝结成了拳，跨过四分五裂的B&O音响，踩到张逸前年送他的劳力士表盘：“是你找人换掉的音乐？”

张潇突然弹断了琴弦，金属震颤声在废墟里久久回荡，"哥哥听到《Experience 》就会发抖——那是老巫婆对他做错事的惩罚曲目。"

我只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他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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